很快,颜良被斩杀,蒲吾之围被解,黑山、山西二军汇合的消息,率先传至袁绍大军中。
大帐中,袁绍高坐马扎上,文武分列左右。
袁绍谓左右问道:“今张虞率兵渡过寝水(今南洺河),与我军隔河对峙,不知诸君有何见解?”
沮授捋须而思,说道:“明公,并军多骑善机动,张虞屡破强敌皆赖骑军建功。然今张虞与我军隔河对峙,无平田广野驰骋,将难以建功。我军屯于磁山,居高临下,能见敌军虚实,则是为我军之利,故不妨与张虞对峙,观蒲吾近况。”
因太行山之故,河北水系非常复杂。南洺水从太行山而出,向南而行,再向北而折,与直出太行山的北洺水,于武安汇合,最终流入大陆泽。故张虞兵马从涉县而出,渡过南流向的寝水,却与袁绍对峙于北流向的寝水。
逢纪沉吟少许,说道:“明公,张虞大营北有北寝水,南有南寝水,周围地理南北仅有四十里之宽,东西不超两百里,大军夹河而立,广野狭窄,骑军无法施展,乃大利我军。故以配之见,明公不妨修浮桥,之后徐徐进军,行反客为主之计。”
“反客为主?”
袁绍颇有兴趣,说道:“公图可细讲计策!”
“诺!”
逢纪扫视了沮授、田丰、许攸几人,笑道:“张虞立营于两水之中,骑军虽有驰骋之余地,然我军如能徐徐渡河,与之共立营于河间之地,凭弓弩、长矛,我进一里,敌少一里,兵马蚕食之下,敌骑岂有施展之地?”
“彩!”
袁绍大喜不已,笑道:“寝水河间为兵家之困地,张虞建功惟恃骑军。今贼压营,我军有磁山高营,能察敌军动向,徐徐至河西立营,则能令张虞难用敌军。而我军凭冀州之强弓,甲士之长矛,将能胜张虞一筹!”
“明公,渡河用兵有危!”
田丰劝道:“张虞非无谋之辈,其立营于寝水河间,虽置于困地之中,但因寝水水流复杂,或深或浅,张虞能令骑渡两水,劫掠我军辎重,我军将难劫张虞军粮。以丰之见,明公不妨退守邯郸,诱张虞远离险山,以便我军用武。”
袁绍神情不悦,呵斥说道:“君欲坚守耗敌士气,我今守武安、寝水,便是依卿之策。若是退守邯郸,岂不示敌以弱,更是让旷野与并骑,此策不可用之!”
田丰据理力争,说道:“将旷野让于并骑,实为诱敌之关键。我军如能破黑山兵马,而张虞离寝水而进围邯郸,则能顺缘山河谷而下,反袭寝水河间地,断滏口大道,不出一月,张虞无粮可食,其部必败矣!”
田丰计策倒是毒辣,他希望将地利让于张虞,引诱张虞远离滏口。而粮道如若空虚,但凡袁绍遣将袭之,张虞将会陷入无粮可食的境遇。
袁绍听出田丰计策之关键,神情顿时有些犹豫。
见状,逢纪赶忙说道:“田君计策虽妙,但若张虞遣大将坐镇粮道,田君计策不成,反会令我军被张虞骑卒所累。”
袁绍点了点头,心中态度渐又偏向逢纪。
在田丰欲反驳时,却见亲卫慌张入内跪报,说道:“明公,将军颜良被斩,蒲吾之围被解,今张郃、蒋奇率兵撤至下曲阳,郦嵩、张燕二将汇于元氏,常山形势已是失控。”
“什么!”
袁绍大为吃惊,或许是没想到常山形势被逆转,站立半响,许久无话!
沮授亦感惊讶,问道:“颜良虽寡谋,但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并军中何人能斩颜良,何人率军解蒲吾之围?兵马又是多少?”
亲卫呈上军报。说道:“张虞遣满宠、马超、阎行三将率两千骑出井陉,用声东击西之策,诱颜将军出援东营,然在途中遭马超率三百骑伏击,被马超匹马入阵,斩杀颜良而去,蒲吾之兵因此而大败。”
“拙劣啊!”
袁绍跺地而叹,说道:“被无名之辈所杀,颜良怎用兵如此拙劣!”
“满宠为何人?马超为何人?”沮授问道。
“满宠为张虞帐下将军,领兵五千人。马超为马腾之子,号有勇力,自马氏降张,马超便被张虞所重用。”有知者答道。
“今颜良战没,山西、黑山合军,常山形势失控!”袁绍长叹了声,叹道。
“明公,仆愿率兵北上,为明公击溃贼寇。”
文丑愤然起身,拱手说道:“满宠、马超二贼行卑劣之计,方才解蒲吾之围,趁颜公选不备而袭杀。丑虽不才,但却略有武力,今愿率军北上,击破山西贼人,收复常山之地。”
“明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