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噤了声,却发现对方伸手自她头上摘下了几缕草絮。
“你到底怎么弄出的这一副模样?”
万摧眉眼微敛,又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妖。
女子一身草绿色的衣服已经化作了土黄色,一头微垂的黑发上沾上了好些尘土,手中长出的也是新茧。
“还不是为了来这里见你。”
妖说着,像是很不适应一般甩开了对方的手。
方才还握着的温度忽然一下子变得空落落,万摧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又很快回过神来。
不知道为何,从方才开始,她见了对方便只有种徘徊绵长的感觉萦绕在心间,此刻更是感到有些难耐。
正踌躇间,身前的人却朝她靠近了几分,素白芊芊十指贴上了她的脸颊。
“你的伤也对不住了。”
那透亮的眼里满是怜惜之意,于是万摧忍不住再度将那一只手抓在了手里。
一时间里,是风也摇曳,人也摇曳。
直到再度与对方肌肤相触之时,万摧才真正有一种落地一般的踏实感,就好像她终于将那水池之中的明月捞到了手中。
这么多年过去后,她终于再度握得了这温度,而就在不久之前她几乎要放弃了。
“你怎么了?”
直到再度听见眼前妖的声音,万摧才发觉自己已经泪眼婆娑。
唉。
看到眼前没说几句话又再度哭了起来的人,妖的心中只得留下一句微叹。但还是很快摸出了一方手帕。直到此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沧海桑田,当年那么要强的女生竟然因为这重逢而三番四次地落泪。而她,却因为这空缺了的一百年,难以生出什么感慨。
待无忧认认真真地持方巾为对方擦去泪水时,眼前的人又是一愣,又很快俯身朝她靠近了几分。近得当无忧几乎要产生错觉之时,女子却是再度将她抱住了。
万摧不断加重这个怀抱,在将怀中的妖紧紧抱住之后,她才感到了无尽的踏实感,如同一片羽毛最终能轻飘落下。绿眸微眨,但在片刻之后,却还是有一份轻柔的力度环上了她的腰。
其他话还是以后再慢慢说吧。
无忧终于打消了原本的计划而用一双手有些轻抚地在怀中之人背上轻抚,目光却是有些无奈地瞥向了房间的另一侧。
那炉里的长香还在悠长且闲适地慢慢燃着。
.
一夜很短,光明很快再度布满了大地。
等到窗外的鸟语再度响起时,屋内的人也渐醒。从噩梦中惊醒,万摧率先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怀中。
黑发散乱,粉颊却微染粉霞,身前的妖看起来看是一副安适的模样,而她却像是揣了个烫手山芋一般棘手。
万摧眉头微蹙,却又小心翼翼地挪开些距离。
等她再度站定时,才打量起了自己的装束,身上的衣袍虽然乱了皱了但却没有什么变动。
青灰色长睫微眨,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事情之后,有粉霞染上了万摧的脸颊,但她还是很快作出了一副冰冷的模样,转瞬离开了这个地方。
魔教大厅,向来是极其简单的布置,但今日却多上了一片的红色,
才踏入这个地方,万摧便率先被眼前的一片的红色装扮所惊到了。还有好些魔卫正在装扮着不远处的柱子,而那掀起一角的“喜”字也很快在灵力的驱使下飘落在了她的手中。
“这到底是谁做的?”
她冷眼扫去,在场的人全都噤若寒蝉,正当其中一个魔卫受不了这氛围而要开口时,却有一人很快走了上前。
“恭喜教主,贺喜教主。”
伴着那晃晃悠悠的丝带走上前的,果然就是唯一敢在万摧面前还这么一副优哉游哉模样的副教主——于殊寻。
“你这到底什么意思?”
万摧将手上的喜字向她飞去,而后者却是轻巧避开了那被教主用得如同暗器一般的喜字,还露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嘿嘿,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恭喜你终于找到意中妖啦。”
处于兴奋状态的于殊寻看起来竟比万摧这当事人还要高兴万倍,却没留意到后者那晦暗不明的神色。
“谁跟你说的。”
“将这些东西全部收起来,用不上。”
万摧眼神锐利,很快扫过面前摆放着的一系列嫁衣之类的东西,这大概都是出于于殊寻的手笔,自从她自己成亲之后,便一直很热衷为身边人做红娘。
她随手提起一件衣服,却被上面精美的金丝线所灼了眼睛。
大婚什么大婚。
真是的,一群人都在瞎搅和。
想起从小时候就决定了的东西,万摧对这个字眼只有发自内心的想要吐的欲望。此刻眼底更是冷意一片,见她这般模样,其他人也很快地打扫起了大厅。
但女子的形象却还是她的脑海里回荡。
“不是吗??”
“我昨天分明看见你和她…..”
于殊寻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万摧并不是出于傲娇而是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