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寂静,所有的呼吸都被无限放大。
谎言成不了真,活人自然也死不了。
梅洵雪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谢长荔和李展之间谈话的深意,那扇脆弱的木门,都不需要怎么费劲就被踹开。
不、不行。
这样下去,戚夕会死的。
可,只要戚夕不被自己杀的话……那戚夕就死不了。
没关系,梅洵雪,只是会稍微痛苦一点而已。
“沈南儿,过来认人。”
随着一声惊愕喊叫,女子尖锐的声响传入众人的耳朵,“你!你居然活着!”
梅洵雪好似石化一般瞧着戚夕被李展强行拖了出来,戚夕甚至刚才大病初愈!
“谢长荔,你不是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吗!”李展愤怒地将人踹到在地,梅洵雪忙跑过去查看戚夕的状况。
戚夕按住梅洵雪的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关系,我不会死的。”
梅洵雪身形不由他控制地颤抖,如果他能再有权利一点、能够站在众人之巅、掌他人生死,是不是他的爱人就不用受如此多的苦难,他为何那么无能。
“对不起、戚夕。”咸涩的泪水啪嗒打在戚夕的双唇,他仿佛能从这朵朵的泪花之中感知到梅洵雪那无所适从、无路可走的崩溃。
谢长荔似乎也十分震惊,他的瞳眸顷刻缩小,像是撞鬼般看着地上的人。
“怎么、怎么会呢。”
“我之前都确认过没有气息了的。”
他喃喃地念了好几遍,而后却像是发疯般笑了起来。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道就应该一把火把尸体都烧了的。”
李展打断谢长荔:“如今如何,要是这小子不愿和我们回去的话……”
谢长荔并没有接话,他反而转过身对着黑压压的众军士:“今夜,乃是迎新帝回宫之日。此前长乐侯被奸佞所拐骗,今已被就地斩杀,新帝懵懂,设镇北侯为摄政王,如有泄密,杀无赦。”
“谁敢动他!”梅洵雪回头厉声喝道,双目通红,眼中是对谢长荔毫不避违的杀意,“谢长荔!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有权主宰他人生死吗?”
谢长荔走到梅洵雪身边,道:“小宝,难道你不明白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等你坐上高位,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样不好吗?”
梅洵雪起身,将戚夕护在身后。
“不好,那是你要的!不是我想要的!”梅洵雪目眦尽裂,他从未有过这样一刻痛恨一个人,比瑺毓更恨。
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才好。
“你为什么冥顽不灵……”谢长荔惋惜,“乖乖回去。”他朝梅洵雪伸开手掌。
梅洵雪一动未动,他只是从牙缝里头吐出:“你也配。”
“小宝,你仔细想,这么多年来,我可曾伤害过你。从来没有是吧,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难道他竟然你如此割舍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