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捂住脸。
沈霖也跟着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戛然而止。
一只属于成年人的手伸过去，一把拉住了落进黑色深渊的桃子。
黑影仿佛撞上了什么可?怕的事物，畏缩着颤抖了一下，随即便?如潮水一般缩进了地下。
救了桃子的人——一个长得?很高的女人——转过头，扫了眼慌张惊恐的沈霖和沐沉鱼，用透着几?分倦懒感的声音问：“其他的人，去哪里了？”
……
……
小茉莉被卷进了天空的阴云里。
她原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是被奇怪的黑气控制住的柳妹妹却没?办法?避开，几?乎是被直接拖进了阴云里。
小茉莉看见她扭曲的面?容上眼角含着泪，迎着风就?滚落下来。
看起来模样怪诞，却又有点可?怜。
小茉莉只迟疑了那么一瞬，活过神来时已经伸手抓住了柳妹妹的手。
漂浮在半空的幽灵灰影穿透她们?的身体。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是尖锐的叫声让人脑袋嗡嗡作?响。
小茉莉伸出另一只手去触碰，却发现抓不?住，尝试用魔力攻击倒是起了些效果，但柳妹妹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她只好暂时收手，任由阴云将她们?卷进深处。
柳妹妹满脸痛苦地捂住耳朵，身体颤抖抽搐，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体之中游走着，缭绕的黑气盘旋在她身侧，隐隐透露出几?分不?详。
小茉莉有些不?忍，朝着黑气挥了挥手。
那些黑气触碰到她指尖的刹那，便?好像烟雾一样消散了，只是另一侧的黑气飘忽了一下，又在柳妹妹的身后聚集。
柳妹妹的神色舒展了一瞬，紧跟着又皱成了一团。
小茉莉回想着以前爸爸哄自己睡觉的样子，伸手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伸长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不?要害怕哦。”
她小声安慰着。
也许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柳妹妹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缭绕的黑气慢慢淡去，却不?像是消失，而是隐入了周围的黑夜之中，再?难以探查到踪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地。
从?天空的云层间洒下来一束月光，照亮了这?个空旷而昏暗的房间。
小茉莉一抬头，就?看到更年幼的柳月菱——看起来最多只有七八岁大——怀中抱着个破旧的玩偶，站在洒满月光的走廊上。
第171章 171、造梦师16
柳月菱的视线径直穿透了误入的旁观者, 神?色恍惚地仰头看着窗外的月亮。
尽头的房间传来吱呀一声?轻响，一个微微佝偻着脊背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脚步虚浮而疲惫，一半的面容藏匿在黑暗的阴影里, 远远看去有些阴沉可怖。
看到柳月菱的时候, 他微微愣了一下, 嘶哑的声?音里透着不易觉察的柔和?关切。
「怎么还不睡觉？」
柳月菱捏着怀中玩偶的爪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闷闷地低下头, 没有接话。
柳朝岚停顿片刻，有些了然的问：「做噩梦了？」
柳月菱低着头不说话，半晌才嗫嚅着问：「可以?陪我一下吗？」
「以?前、以?前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都?会?给我讲故事或者唱摇篮曲。但现在……」
现在一闭眼，就是一片血腥。
「我不会?讲故事。」柳朝岚说道?, 顿了顿，又有些生硬地改口?问，「识字吗？」
柳月菱点点头。
「你等等。」柳朝岚转身回了房间。
在房间里面翻找了一会?儿之后，柳朝岚抱了一堆书出来, 有些书页卷边泛黄, 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份。
柳朝岚将这些书直接抱到柳月菱的房间里，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
「过两天给你打个书柜, 这两天就先放在这里，睡不着就看看书吧。」
柳月菱不敢再要求什么，怏怏不乐地点头。
等到柳朝岚离开之后, 她也没有再开灯, 就坐在靠窗的那侧床边，借着月光翻起那摞满是鲜艳插画的童话故事书。
最上面一本是北极熊和?小兔子的故事。
扉页上是外面下雪, 北极熊将小兔子护在身下，帮它遮挡风雪的简笔画。
白色的北极熊身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大字——柳月菱。
……
几个日升日落之后，柳月菱被带去了医院。
柳朝岚让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他，自己?转身进了病房探望孟梨云。
同一层的病人?上下楼两次，都?只?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长椅上坐着，不由有些担忧，上前询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柳月菱正神?游着，也不是很想搭理陌生人?，低着头玩那个破旧的玩偶爪子。
好心的病人?反倒更?加担忧了。
路过的护士见状连忙将病人?拉到一边，一直走到另一头，在角落里低声?絮语了几句。
病人?回头看了柳月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