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书被她那“干一票大的”震慑住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殷红汐,完全没辙了,“你要干什么?”
“掀掉他家那个死炉子,让他们再也炼不了人。”殷红汐冷冷回答。
…炉子?难道是,鸳鸯宝炼?杜玉书露出古怪的表情。那玩意怎么说也是江湖名宝,给它掀了那还真是干一票大的。等会儿,什么,炼人?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脸色顿时变了,“什么炼人?”
她才刚刚发问,另外一个声音代替殷红汐堵住了她的嘴。“山上什么人!”
杜玉书刷一下就站起来了,一看,是山下巡逻的严府家丁看见了她们!要死要死,她就说这后山这么矮,在这儿生火一定会被发现的!杜玉书下意识想跑,一看殷红汐不动,矜矜也不动,她不得不刹住,张口结舌,“喂!”
山下的人见她们不动,已经呼朋引伴追上来了,一声尖锐的示警鸣哨刺破夜空!再不跑,只怕跑不掉。殷红汐慢慢撑着双膝从火堆边站了起来,冷笑一声,反而朝着山边慢慢迎上。
那一瞬间杜玉书搞懂了:这疯婆子说的干一票大的,就是现在!
她打算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杀进去掀掉人家的宝鼎!
“这娘们疯了!”杜玉书头皮都发麻,才不跟她一起去送死,连忙去火堆边抱矜矜,准备带这命苦的小丫头去别处躲躲再说。好在,殷红汐现在似乎不准备管她了。然而杜玉书刚把矜矜抱起来,忽听一声风啸,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掠了出去。
我靠!这里除了她们,还有别人?!
殷红汐死定了。杜玉书已经被这一系列变故整得精神十分麻木,连怕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她抱起来矜矜,朝殷红汐看过去。
山边果然有人与殷红汐缠斗在一起,近身过招,十分凶险,因逆着山下火光,从杜玉书的位置只能看见黑影。她辨认出右手边是殷红汐,左手边似乎也是个女人,不过很快两人就对换了位置。
殷红汐一掌打向对方肩头,那女的偏头闪身险险躲过,连杜玉书都能看见殷红汐打出去的掌心有红雾一吐,想必就是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丹砂毒药。那突然冒出来的人不光躲开了这距离极近的一掌,还擒住了殷红汐另一边的手臂,蓦地发力再次拉近两人距离,以杜玉书都只是勉强听得清的音调对殷红汐道:“我劝你不要。”
什么不要?哦,应该是掀鼎不要!好好好,现在只能祈祷这人不是严家的人。因为就连杜玉书都看出来了,她一招就制住了殷红汐,只怕修为远在殷红汐之上,她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够打的。杜玉书还不想这么早死!
殷红汐怒了,她狂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这娘们发怒的方式太特殊,这种不像人的笑声连杜玉书都吓了一跳,对面的女人显然也是耳膜一痛,朝另一侧偏过头去躲她那因夹带内劲而颇具攻击力的狂笑。这正给了殷红汐反败为胜的时机,杜玉书见她被山下火光映透的纱袖中蛇形一吐,就知殷红汐又要用她那怎么丢都丢不完的朱绫了。
绫罗一类,并不适合近身战,但殷红汐显然已将此道研至精深,纱绫如她血脉所生一般灵活听用,一式“挂枝捕雀”,朱绫似一条躬身伺猎的长蛇,觅准时机,朝猎物防守薄弱处弹射而出,一击毙命。距离太近,对面那女子显然要躲,没完全躲开,被朱绫一击打中肩膀,杜玉书感觉自己听到了骨头喀拉一声,不确定是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