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书才来金明两天,就已经遇到太多让她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金明城的持法侠士怎么会这么没用?
“欸,我都跟你说了,那个人姓严,说自己是少爷,二十郎当岁的样子,带着三个家丁,目标应该很小吧?你们去排查一下都不可以吗?”杜玉书看着眼前那个不耐烦的侠士,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升起来了。
她那天晚上也没管什么文曲街不文曲街的事,去落脚处给自己换了个药后就一路问到了最近的城主府捕贼堂口,想向那里的持法侠士报案。
那个姓严的恶霸为了十两银子,带着三个家丁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堵在小巷里拳打脚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很有可能把挨打的小孩和那个半路冲出来拦他的女孩儿一起带走了。无论这种最坏的情况到底有没有发生,毕竟是两条人命,总得认真对待一下吧?
然而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以后,那侠士只用一句话敷衍她:没有证据,无法呈报。
她怎么找证据啊!而且找证据是她的活吗?杜玉书跟那侠士大眼瞪小眼,而后灵光一现,“欸,我想起来了,你们金明城里不就有户鼎鼎有名的人家姓严吗?连我这个外乡来的都知道,严家,鸳鸯宝炼!你们金明城应该没有第二个派头那么大的严了吧?我看那姓严的少爷那么横,没准就是严家的人!”
那侠士原本态度就不热络,听闻此言,脸色更冷三分,“这位少侠,诽谤名门是重罪,还请慎言。”
“……”
杜玉书原本还在那绘声绘色地给他描述,被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给噎住了,她保持住拎着剑摊着手的姿势,盯着那侠士看了半天,一下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神色激动,“噢噢噢!我知道了!你们那个什么…官官相护!”
“官官相护”这个词放在现在,或许不太恰当,因为中原这会儿连皇帝都已经没了,就更别提曾经的文武百官。可实际上有没有官,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们城主府这些食天下奉养管黎民秩序的侠士,不就是替代了原本官员的作用吗?
实话是实话,让杜玉书这么咋咋呼呼说出来,还是太冒犯了,那侠士彻底黑了脸色,“少侠,你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还请不要闹事。”
“好好好。”
杜玉书拿剑的右手匀出食指指着那侠士,一副“要你好看”的样子连说三声好,紧接着大庭广众之下就在堂口前狠狠呸了一声,“你们不管,我自己去找!什么东西!”
那侠士也是多少年没见过这样摆明了不讲礼貌的人了,脸色相当难看,杜玉书才不管他,气鼓鼓转身就走。不就是严家吗,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家那么横,能公然置浦都律法于不顾!她就不信那姓严的恶霸一副能在金明城大街上横着走的架势,会从此以后就不出来见人了!只要他还出来,她就非得把这死小子蹲到了不可!
杜玉书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也不管自己来金明的目的了,回客栈收拾了一趟,拎上自己那小包袱,就准备找严家的人去。不过出门第一步——
就是问路。
她都还不知道严家在哪里呢……
而且,她还有点饿了。正好是饭点。
一出门就问路,高低有点不顺利的意思,还是先吃饭吧!
眼前有那么一件正经事要做,杜玉书这会儿就没胡逛乱挑的闲心了,见街边近处就有个面食摊子,直接过去坐了下来,“老板,你家什么招牌?”
“姑娘,俺家卖的胡辣汤,回头客最多!包准的黍都风味,金明城别家铺子都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