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屋子的小孩儿一齐惊叹一声，连杜玉书也屏息凝神起来。
老道吊足了他们的胃口，这才满意地把话接下去：
“要想让血变黑，就得血中百毒交错，这个人还得能忍受剧毒冲撞，血脉凝滞而不死。就等于是有那么一个人，她连身上的血有整整一刻钟，被毒凝固得灌在体内一动不动，都能活下来。你们说，神不神奇，厉不厉害？”
小孩们虽然惊叹，但都不似杜玉书惊愕。
因为孩子们横竖也不懂个中究竟，只是听什么都新奇而已，只有杜玉书是习过武的，她深知这件事有多么不可能。这简直荒谬。
“都这样了，还能活？怪不得叫魔教，这还是人吗？成鬼了吧！”
“那可不是鬼，就是人，还是个活生生的、活得还不错的人呢。”
“到底是谁啊！”
“如今的极乐天教主，越斐然呐。”
噢越斐然！
说起极乐天教主，很多人都知道，但提起越斐然这个名字，至少平民百姓是陌生的。
如今的极乐天教主，是个女人，甚至是个汉人。
廿岁入天山，杀创教祖师，以汉人之身登顶极乐天教主之位，在位八年，屠尽大小诸天，独霸天山雪域，号称一圣……
这样一个魔鬼一般的人物，总是让人很难与“越斐然”这样一个寻常又文雅的名字联系起来。
他们提起这人的时候，一般都管她叫极乐天魔头，有时候说得简单点，就叫女魔头。因为如今三大魔教之中，只有她一个教主还是女的。
伤口包扎好了，老道把那身血糊糊的衣服又给杜玉书穿回去。衣服浸透了血，还没干，贴身穿上去有点凉飕飕的，杜玉书打个激灵，老道冷不丁又在她正面戳了一下，杜玉书大叫：“好痛！！”
跟伤口的痛不一样，她胸口是胀痛胀痛的。这变化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发生，就像春雨浇地后骤然拔节的笋，一碰就钻心地疼。
决一剑氏虽然只有她一个女弟子，好在师门没到与世隔绝的程度，她大概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长大了，都会这样的。后厨切菜的徐娘子这样跟她说。
但她总觉得自己是一夜之间多了个弱点，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