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们聚焦这充满了坚守与无奈的疗养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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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骸堡垒号核心区域,一片被幽蓝骨络光辉与温和液态光壤环绕的宽阔空间中。这是堡垒号最高规格的生命再生舱室——魂骸温巢。数个由高纯度生命能量液填充的骨质茧型舱体悬浮在法阵区域中心,散发出柔和的生命光晕。
伤势最重的炎狱魔尊那庞大的残躯浸泡在其中一个散发着温润赤金色光华的茧形舱中。粘稠如岩浆的营养液包裹着他,缓慢修复着几乎断成两截的熔炉真身和破碎的能量核心。熔岩般流淌的“血液”在修复液中扩散、又缓慢收束,巨大的独眼紧阖,胸口熔炉核心发出极其微弱的搏动声,仿佛一座濒临熄灭的火炉被强行挽留火种。修复过程极其缓慢而痛苦,他偶尔无意识地发出一两声熔岩翻滚般的低沉哼唧。
波塞拉在另一个相邻的、流淌着深蓝能量液的茧型舱中沉浮。她紧闭双眼,深蓝长发如海藻般在修复液中飘散,周身被精纯的水元精华包裹,如同回到母胎的深洋核心。腰际和手臂上那些被蚀髓热丝侵蚀的焦黑溃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消退,被新生的、带着深海光泽的肌肤所取代。只是她眉宇间凝聚的疲惫与灵魂层面的损耗,非一时可愈,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体内隐痛。她仅能维持最基本的入定,感知却始终分出一缕,警惕着核心区域的动静。
而在魂骸温巢的最中心区域。景象最为奇特。
一座比其他舱体略大、流淌着冰蓝与暗金双色交织能量液的特殊茧型舱中——苏映雪依旧被那半透明的、暗金纹路密布的黑冰包裹着。冰层已经融化了大半,露出她大部分沉静的容颜和蜷缩的身躯。冰蓝的液态光壤能量液渗透入冰层缝隙,滋养着她新生的经脉。她如同沉睡在万年玄冰与生命暖流交织的奇异核心中,霜白的长发微微起伏,断腕处覆盖的冰蓝凝胶在暗金光晕下显得愈发晶莹,融合后的冰魄魔源与离恨精纯魔气正在以一种精妙而玄奥的方式缓慢调和、修复,散发出令人心悸却又内敛的生命悸动。
茧型舱体是全透明的骨质结构。
在这座双色温巢之外,冰冷坚硬的骨质地板上——陆昭明盘膝而坐。
他身上残破的衣物已经被剥除,露出那精壮无比却又布满恐怖伤痕的躯体。背后那道几乎将他劈开的巨大伤口深可见魔骨,边缘焦黑翻卷,离恨魔气在伤口深处疯狂涌动、试图自我修复,却又被一股挥之不去的湮灭力量所迟滞,如同无数细小的烧红钢针在血肉中钻刺。霜骸族最高阶的再生凝胶被均匀涂抹覆盖在上面,散发着冰蓝寒光与生命气息,抑制着湮灭能量扩散,引导着魔气修复。但他周身肌肉紧绷如铁,坐姿如同钉入地板的铁桩,拒绝进入任何修复舱。
他那双暗金竖瞳睁着,不再空洞,却也没有焦距,像两块凝固的熔岩碎片。所有的视线都穿透骨质的透明舱壁,死死锁定着舱内冰晶包裹中沉睡的人影。仿佛多看一秒,她沉睡的冰睫就会多颤动一丝。
“小子……咳咳……”炎狱魔尊在熔岩液中艰难地吐着气泡,声音通过能量液传导带着奇特的回响,“进来……泡泡……比……外面……硬挺着……舒服……你那背……老子看着……都疼……”
陆昭明毫无反应。仿佛那背后的剧痛与他无关。他粗糙的大手紧紧按在透明的骨质舱壁上,冰冷的触感似乎能让他安心。丝丝缕缕的、温顺驯服的离恨魔气不受控制地从他掌心涌出,穿透精密的骨质舱壁材料,融入到茧型舱内流淌的双色能量液中,化为一股温和却精纯的能量流,默默汇入滋养苏映雪的力量洪流。他像是在用自己的魔气生命力,给她当外置的充电宝。
“呼……咳咳……”炎狱魔尊看劝说无效,熔岩独眼转了转,索性换个话题自嘲,“你说……等……等弟妹醒了……咳……老子这……算不算……给她……挡过刀子?……深海姐姐……你作证……老子这次……可算……当了一回……人形盾牌……”
波塞拉在深蓝液液中微微动了动眼皮,没睁眼,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某人不是说过……要用熔岩血浆给敌人洗个热澡么?挡刀算什么……洗热水澡才是绝杀……”她的吐槽精准犀利。
“噗……咳!咳咳咳!!嗷——!”炎狱魔尊立刻被戳中笑点,巨大的残躯在修复液中一阵剧烈抽搐,带动熔岩修复液如同烧开的油锅般翻滚起来,伤口崩裂的赤金“血浆”再次滋出,把温润的修复液染红了一大片!舱内警报器发出温和的嘀嘀声。
负责看守疗养区域的两个霜骸族士兵(骨质躯体覆盖着能量符文)如同冰雕般矗立在角落,但他们那非人眼瞳中的冰蓝光点,此刻正极其细微地、频率超高地在陆昭明那钉在地上的身影与翻滚闹腾的熔岩舱之间飞快移动。虽然没有表情,但那细微的能量波动暴露了它们内核处理器疯狂运转的状态——似乎在努力理解并记录眼前这超越逻辑的生命行为艺术。它们脚下坚硬的骨质地板上,被刚才炎狱巨大动静震落了几片修复液凝固后的暗红晶体碎屑。
就在这时——
魂骸温巢的骨质大门无声滑开。
寒骨那笼罩在活体冰甲中的冰冷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无视了炎狱的闹腾和波塞拉的无语,毫无情感波动的目光直接穿透空间,落在中央茧型舱中的苏映雪和舱壁外如同守护石雕般的陆昭明身上。
“他的魔气渗透,干扰了再生程序的精细度。”寒骨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霜噬之息’释放坐标已锁定,能量潮汐即将进入稳定窗口。苏映雪的苏醒与状态恢复,是关键。拖不起。”
意思很明确:陆昭明再这样蹲外面当人形充电宝,会影响正事!必须恢复治疗,提高效率。
寒骨那无形的冰冷意志如同重锤,瞬间压下了炎狱魔尊抽筋般的笑闹。波塞拉也睁开了深蓝的眼眸,带着凝重看向陆昭明。两个霜骸士兵体内的能量核心运转瞬间提速,发出几乎不可闻的低频嗡鸣。
舱内温度骤降。
陆昭明却依旧纹丝不动。甚至按在舱壁上的手掌加重了力道。他那双凝固的暗金竖瞳第一次聚焦,冰冷地锁定了门口的寒骨。周身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一股带着警戒与排斥的微弱魔气浪潮,无声地表达着拒绝离开的意志。
冰甲下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是强行带走?还是容忍守护?亦或是——
奇迹就在下一刻发生?
核心舱内,被冰晶包裹的苏映雪,沉睡的眼睫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寒骨那毫无情感的目光如同寒渊冻结,无声的压力在魂骸温巢中蔓延。两名霜骸士兵冰蓝的能量核心高速运转,细微的低频嗡鸣预示着它们随时可能执行移除指令。
陆昭明布满伤痕的背脊肌肉如铁铸般绷紧,周身逸散的微弱魔气带着冰冷的抗拒。他按在透明舱壁上的手掌骨节发白,暗金竖瞳死死盯着寒骨,喉咙里滚动着意义不明的嘶哑低吼,每一个音节都充斥着“靠近者死”的兽性警告。
波塞拉在深蓝修复液中睁开眼,看着陆昭明后背那道仍在与湮灭能量撕扯的恐怖伤口,又看了看寒骨那决断的姿态,秀眉微蹙。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突兀地穿透了所有能量嗡鸣与紧张氛围的脆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声音的来源是——
中央那座流淌着冰蓝与暗金双色能量液的茧型舱!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那覆盖苏映雪身体、已经融化至薄如蝉翼、布满暗金魔纹的黑冰表层,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道极其纤细、却清晰无比的裂痕!裂痕的边缘闪烁着极其活跃的冰蓝碎光,像有生命般微微收缩、扩张。伴随着那轻微的脆响,一股极其精纯、冰冷、却又带着强大生命力的气息透过裂缝悄然逸散而出!
陆昭明如遭雷击!他那双死死锁定寒骨的、充满抗拒的暗金竖瞳骤然收缩,如同被无形巨力扯回!所有的警惕、暴躁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愕与狂喜取代!他猛地转过身,巨大的动作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烧灼的剧痛传来让他闷哼一声,身体却更近地扑向舱壁!原本抵着寒骨的力量全部收回,按在舱壁上的大手微微颤抖,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了这脆弱而神圣的裂变!
“雪……雪?……”那嘶哑破碎的气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不确定和急切的探询。离恨剑残留在伤口深处的恐怖魔气似乎都被这瞬间降临的希望所安抚,狂暴的肆虐感减弱了一分。
寒骨冰晶覆盖下的能量流微微一顿,首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她沉默地抬手,制止了霜骸士兵预备上前控制的动作。冰冷的目光穿透舱壁,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锁定了那道裂缝及其内部细微的气息变化。
波塞拉在水中轻轻呼出一串细小的气泡,深蓝眼眸中漾开涟漪般的松快与惊叹。炎狱魔尊在赤金修复液里的气泡吐到一半突然凝固,巨大的熔炉独眼死死盯住那道缝隙,能量核心搏动都仿佛放慢了半拍。
脆响再次出现。
咔哒……咔嚓!
那道最初的裂痕旁边,又延伸出数道细纹,如同寒冬后春泥下奋力钻出的嫩芽,顽强地扩张着领域!整个薄冰层都开始发出细密而连贯的碎裂声!
透过冰层,可以清晰地看到——
苏映雪蜷缩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那微弱的动作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冰蓝能量涟漪!接着,覆盖在她身上的所有薄冰层都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复苏的洪流,猛地绽放出耀眼的冰蓝光芒!
嗡——!!!
光芒瞬间内敛!
所有的薄冰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初雪,无声无息地瓦解、消融!没有碎片,只有无数细小的冰蓝光点,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温柔地隐没进她体内!
苏映雪的身影完全显露出来!
冰蓝色的轻薄再生服完美勾勒出她纤细却蕴藏力量的线条,霜白的长发柔顺地铺散在能量液中,如同冰雪融成的瀑布。那融合了魔气与冰魄的清冷绝尘容颜上,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挣扎着对抗厚重的黑暗!眉心那道冰蓝与暗金交织的奇异印记前所未有的清晰,正随着她呼吸的起伏而散发出柔和却蕴含力量的光晕!她那只仅存的左手微微张开,下意识地在虚空中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依靠!
复苏的气息!稳定而强大!
那股融合后的冰魄魔源在体内奔涌流转!
魂骸温巢陷入绝对的寂静!
唯有能量液流淌的细微声响,还有陆昭明那压抑到极点、如同窒息般的喘息!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凝固的雕塑,僵在巨大的茧型舱外!那双暗金竖瞳中的凝固被猛烈的风暴席卷——惊涛骇浪般的喜悦、劫后余生的恐惧、唯恐是梦的忐忑……所有最原始的情感在他眼底疯狂交织翻涌!他的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试图发声,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气音,所有的语言在巨大的震撼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是那双一直按在冰冷舱壁上的大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想穿透这最后一道无形的壁障,真实地、确定地触碰到她。
“咳!……傻……愣着……干什么……”熔岩舱里,炎狱魔尊憋了半天的熔岩气泡终于冲破桎梏,嘶哑的声音带着虚弱的笑意和明显的调侃,“看……傻了吧?……过去……抱啊……”
波塞拉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弧度,没说话,目光柔和地看着舱内的苏映雪,又转向那个僵立在舱外、如同丢了魂儿的巨人。
寒骨的冰冷声音打破了这珍贵的寂静:“稳定度确认。冰魄魔源融合稳定,离恨烙印深植。初步复苏完成。”她顿了顿,那毫无情感的目光扫过陆昭明僵硬的身影,“核心已到手。‘霜噬之息’释放程序启动倒计时准备。苏映雪,醒来后需立刻向我回报状态,为最终引导做准备。”冰冷的话语宣告着战斗并未结束,短暂的温情之后依旧是冰冷的责任。
她说完,没有再看任何人,冰甲覆盖的身影转身滑开厚重的骨质大门,消失在外。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
茧型舱内,苏映雪剧烈颤抖的眼睫终于猛地掀开!
冰蓝色的魔瞳!如同星辰碎开后凝聚的冰海精华,璀璨、冰冷,却又流淌着刚苏醒的迷蒙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一丝极淡的、仿佛来自深渊魔气的墨黑纹路在她的瞳孔边缘一闪而过,随即隐入那片浩瀚冰蓝!她的目光茫然地扫过流淌着双色光华的能量液,扫过透明的舱顶,最后……
直直地撞上了舱外那双死死锁定着她的、饱含千言万语却凝噎无声的暗金竖瞳!
两人的目光穿过透明的舱壁,在温巢流转的光辉中瞬间交汇!
时空仿佛在此刻凝固!
目光交汇的刹那,时间仿佛被冻结又融化。
陆昭明那双暗金竖瞳中的风暴瞬间凝滞,翻涌的千般情绪——失而复得的狂喜、深入骨髓的后怕、耗尽一切的疲惫、目睹她安然的安心——最终都化为最纯粹、最直接的凝望,如同熔岩流经万载寒冰后沉淀下的星核,灼热而内敛。他喉咙滚动,唇瓣动了动,却只逸出一缕带着血腥味的嘶哑气息。他看着她冰蓝眼眸中的迷蒙水光映出自己僵硬的倒影,巨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又往前倾了寸许,按在舱壁上的手掌无意识地收紧,指骨挤压着坚硬骨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舱内。
苏映雪冰蓝的魔瞳在短暂的迷蒙后,瞬间盈满了无法言喻的激烈情绪!不再是战场上的凛然决绝,而是失却一切冰冷伪装后的汹涌洪流!
是他!
是那个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也要护住冰封孤岛的身影!
是那个笨拙地用毁灭之力试图焐暖她心口的傻大个!
是那个……伤痕累累却固执地守在冰冷的舱壁之外,将全部魔气生命都注入给她滋养的人!
“昭……明……”一声破碎却清晰的呼唤从她苍白的唇瓣溢出,带着剧烈喘息后的颤抖与劫后重逢的哽咽,瞬间穿透了能量液的隔绝,清晰地撞入陆昭明的感知核心!这声呼唤,比任何惊天动地的威能更轻易地凿穿了他厚重的沉默壁垒!
“呃……!”陆昭明身体猛地一震!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他那双凝固的暗金竖瞳骤然亮起骇人的光!所有的克制被这声呼唤击得粉碎!覆盖厚重魔纹的右掌不再是按着舱壁,而是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近乎蛮横的力道猛地抬起、紧贴在透明的骨质舱壁上——掌心正对着苏映雪那张苍白绝美的脸庞!
这个动作牵动了后背巨大的撕裂伤!焦黑的肌肉与魔骨缝隙瞬间涌出更多暗金的“血沫”,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跳,闷哼出声!但他置若罔闻!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掌死死贴住冰冷的舱壁,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弯曲,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那层薄薄又遥远的屏障,真实地、彻底地触碰她每一寸肌肤的温度。
茧型舱门无声向上滑开。
粘稠冰蓝与暗金交织的能量液缓缓退去。苏映雪失去支撑的身影微微一晃,却又被体内新生的力量稳住。她一手下意识扶住舱壁边缘,支撑着刚从寂灭中醒来、还带着奇异软绵的身体。她的视线穿过散落脸侧湿漉漉的霜白发丝,紧紧锁住舱外那个如同血染石雕般的身影,目光颤抖着扫过他焦黑翻卷的后背,看向他死死贴住舱壁、指缝间魔气与血水渗出、不断颤抖的手掌。
那双冰蓝魔瞳中瞬间弥漫开浓重的水汽,如同极寒冰川融化的第一滴春泪!心疼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狠狠扎穿了她融合魔源后愈发坚韧的心防。
“呆……子……”她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努力稳住声线,却比任何时候都柔软,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责备,“谁……谁让你……用背去挡……的?很疼……是不是?”
她颤巍巍地伸出那只仅存的、纤柔却布满冰霜魔纹的左手,隔着冰冷的骨质舱壁,缓缓覆在陆昭明那只比自己大上数倍、布满虬结魔纹与伤口血渍的粗糙巨掌手背位置。隔着屏障,掌心相叠!
无声的暖流穿过冰冷的骨壁,传递着无言的牵绊。
“保……护……雪……不……疼……”陆昭明笨拙地回应,嘶哑的声音艰难地从牙关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像粗糙的沙砾摩擦喉管,带着血腥气,却异常清晰坚定!他看着近在咫尺、隔着薄壁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冰凉细腻的小手,眼底翻涌的暗金色光芒剧烈波动,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想收拢手指去包裹她,却最终只是笨拙地、微微屈起一根覆盖着厚重魔铠的手指指节,极其轻柔地、隔着那层屏障,在她覆盖的手背位置……极其轻微地蹭了蹭。
如同巨兽收起利爪,用最柔软的肉垫去确认珍宝的存在。
这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动作瞬间击溃了苏映雪强忍的泪堤!冰蓝的眼泪瞬间滚落,砸在脚下的骨质平台上,凝结成细小的冰珠。
“傻……傻子……”她哭出声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却在泪水中绽开一个比破碎寒星更动人的笑容,“都这样了……就只会说……不疼……”她覆在屏障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像要抓住他那不安分的指节,“我的大呆瓜……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傻fufu……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