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
两人坐在浴缸里,白皙光滑的后背紧紧贴上他肌肉紧实的胸膛,柔软的腰肢被一双大手禁锢着。
“又生气?”
傅默的声音低哑,带着事后特有的慵懒与满足,嗓音贴着她的耳廓滑进耳朵里,察觉她脸色愈发黑沉,薄唇吻了吻她的脸颊。
水面忽然荡起一圈波澜,十指相扣的两双手划破水面伸出来,他拿过一旁的浴巾将两人手上的水渍慢慢擦干后,将黑色手机放到她手心,冰冰冷冷的,温婳指尖瑟缩了下握紧它。
“密码,”温婳看着屏幕上的图片,冷声问他。
一双温热的手从背后缓缓环住了她的肩膀,他的左脸贴着她的右脸,暧昧温存般低语,“这是你十八岁那晚我们在烟花下的合照,我昨晚又看到了那场烟花,温婳。”
没有理会他说的话,温婳试着输入几个数字,手机屏幕切换到桌面,映入眼帘的是另一张自己的照片,贴着她脸的男人嘴角上扬,左手捏着她的下巴往自己方向稍稍转动,薄唇急切地吻了上去,将自己未言明的喜悦淹没在这个含着情意的深吻里。
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温婳牙齿用力咬破他的下唇,重新看向手机屏幕,翻找着昨晚的录音,
‘嘶’的一声,拇指指腹轻抚被咬的嘴唇,傅默看向身后的镜子,唇瓣上果然冒出一滴血珠,轻哼出声,再次环住她的肩膀,食指轻轻点着她红唇,往里探入不轻不重按着她的利齿,带着懒懒的尾音,声音沙哑道,“属狗的。”
温婳翻了一圈手机都没找到他说的录音,男人温热的唇瓣轻轻啄了啄她的红唇,慵慵懒懒地笑笑,“都告诉你没有,现在信了吧。”低头看着手机桌面背景图里的她,傅默冷硬的脸庞变得柔和几分,掐住她的腰肢调换了位置,转眼间,两人变成了面对着面,桃花眼里缱绻着无尽偏执的深情,双眼直勾勾凝着她,“那时候你已经入了我的心,可是我自己没有察觉。”
温婳垂眸看了眼这张照片上的自己,应该是傅越三岁生日那天在傅家老宅拍的照片,她穿着一身蓝色的无袖连衣裙正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相机,十七岁满脸稚嫩的自己。
关掉手机屏幕,随手将他的手机甩到一旁的柜子上,清冷的声音里裹着冷漠的嘲笑,“如果我没记错,你那时候是有女朋友的。”
自以为是的深情,也只能骗骗他自己。
温婳推开他从水中站起身,扯过一旁的浴巾披在身上,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出浴室。
空气里温热的水汽瞬间凝滞,周围气压降低,浴缸里只余傅默一人,他没有起身追出去,还是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坐着,冷硬的脸庞上没有了刚才的缱绻柔情。
她刚来京市那一年,自己还维持着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的混乱生活。
第一次身边跟着别的女人遇到她时,她态度很好地叫了声二嫂,那声二嫂自己还没有反驳,她就已经走远。
那时候,她冷漠疏离、不在乎的态度让自己心里没来由的厌烦,他不知道那种厌烦的情绪是因为什么,并没有把它当回事。
然后,有了第二次,身边是另一个女人。
第三次,身边又换了另一个女人,
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她都是一样的态度,一样的称呼。
她见过自己浪荡多情不好的一面,
也不止这一面,
她见过自己所有不好的每一面。
***
温婳出了浴室快步往衣帽间走,随手拿了件裙子穿好,转身大步往楼下客厅走。
昨晚下车的时候,傅默交代阿彻去医院,她想知道沈清辰具体的情况。
阿彻和平常一样,指尖夹着根香烟,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资料,看到走进客厅的温婳,愣了几秒,看眼她身后,没有发现傅默的身影。
温婳已经走到他几步远的位置站着,缓缓开口,“阿彻,我想知道沈清辰怎么样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把手上的香烟摁灭,随手挥了挥周身的烟雾,阿彻顿了片刻道,“默哥没跟你说?”
她今早问了他,那时候傅默冷沉着张脸说了句他没事,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只告诉我沈清辰没事,但我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可以跟我说说吗?”温婳说完看向他。
阿彻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当初傅默出国的时候让他查了两个人,一个是沈清辰,另一个是温婳,她从小到大能查到的事情,阿彻都有了解,沉默几秒,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这里烟味浓,去外面说吧。”
说罢起身走出客厅,温婳跟了上去。
两人站在院子里的草坪上,隔了几个人的距离,阿彻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平缓的语气慢慢说道,“我带了医生去给他做了检查,他没有伤到要害,受了些轻伤,休养一两个星期就会痊愈,他会昏迷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
看到温婳明显松口气的神情,顿了几秒又说道,“默哥如果真下死手,沈清辰最起码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他虽然吃沈清辰的醋,但他也知道沈清辰是真的对你好,所以收了几分力道。之所以要废了他的手,可能那时候默哥是真的被困在情绪里。”
温婳视线落在不远处大树上,微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如果他不把自己困在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包括沈清辰被打伤,也包括自己将要和他结婚。
“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你自己答应的事,就不要再反悔。你要知道,也许下次你就不一定能劝的住他。”阿彻单手插兜踢着脚下的草,明天他们就要去领证,他是真的有些担心两人又吵起来,多嘴说了这些话。
她为什么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