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好好休息,是吗?”亓斯骛小心翼翼地问着,心口倏尔涌上一股温热的暖流,这股暖流很快就在身体四处奔走着呼号,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无一不在雀跃。
郇时瑧被他点明了心思,拿着手机打字,只是手指点着屏幕的力度越发的重。
“亓斯骛,你可以有一刻是在意自己比在意别人更多吗?你不知道自己生病了要好好休息吗?你没听到医生说你有高反要回去静躺吗?听不到的那个人是我还是你?”
从淋雨的那晚亓斯骛就是只顾着他,到现在生了病还是只顾着他,郇时瑧不知道这股火到底该对着谁发,可是他对医院的恐惧放大了心里未消散的阴影,强烈的不安感在一次次的积攒下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这连珠炮一样的问话在手机里打出来又经由电子声音死板地念出来,这番场景怎么看都带着喜感,可亓斯骛不敢笑。
他嗫嚅着动了动嘴唇。
“你又不是别人。”声音很轻很小,甚至比不过窗外树叶簌簌的低语声。
他知道问题的根结所在了。
“对不起。”亓斯骛直视着郇时瑧的双眼认真道歉。
郇时瑧抿着唇坐到了另外一个沙发上,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因为身边人接二连三地离开,再加上年幼时作为事故里被保护得很好而幸存下来的小孩,郇时瑧很害怕这种燃烧自己的行为方式。
他不希望亓斯骛也是这样。
平日里亓斯骛便把“可以吗”这句口头禅挂在嘴边,这还在郇时瑧接受的范围内,但是当亓斯骛明明已经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要处处先想着他,郇时瑧心底的怒火和焦躁以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委屈感就油然而生。
难道把他保护得好好的,只留下他一个人,这便是好的结果吗?
先前开着车又担心亓斯骛的病情,他积压的情绪无处安放只能强行压下,直到此刻才卷土重来。
郇时瑧的手机先响了,是他点的外卖到了。
他沉默着起身到院子外取外卖,亓斯骛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
郇时瑧点了一碗瘦肉粥和一份清汤米线,他把粥摆在亓斯骛那边,亓斯骛看着他拆开了筷子,终于说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郇时瑧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只是还是垂着目光没有去看亓斯骛。
“我知道你很害怕,是我的错,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却又让你担惊受怕了一场。”亓斯骛确实有些自责,他们前一天才从射击俱乐部出来,他好不容易让郇时瑧开心一点,现在可能又回到了原点。
郇时瑧没有打字,他挑起一根米线又放下。
“这次生病更多的是我心理因素作祟,所以我清楚不会有什么问题,”亓斯骛说着,“小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