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他身上强势浓郁的气息袭击着她,令庄眠浑身发麻。
这熟悉到骨子里的侵略感,最为致命。
“庄律师上庭时镇定自若,怎么在我面前就绷得像琴弦?”谢沉屿抬眼看着她,灼热的呼吸扑在她鼻翼,“我还能害你不成。”
男人凌厉俊美的脸近在咫尺,那双徽墨般的眼眸深不见底,微微上扬的眼尾勾勒着危险的蛊惑多情。
庄眠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睫毛簌簌颤抖。他高挺的鼻梁几乎要抵上她的,就像两人以前接吻那样,鼻子碰拢相撞。
濡湿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太近了……
“砰!”
车门干脆利落地关上。
谢沉屿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他启动引擎,一脚油门踩下,库里南顿时如离弦之箭,冲进浓稠的夜色中。
城市灯火如织,霓虹灯镶嵌于林立高楼间,映照着魔都的繁华璀璨。
回去的路程比来时更静默无声。
庄眠全程盯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树影婆娑倒退,城市霓虹灯幻化为绚烂多姿的彩色胶片。
眼风偶尔不经意一扫,看见男人随意握着方向盘的手掌。
宽大修长,指骨有力,昏昧的光影下依稀可见脉络清晰的青色血管,蓄着难以想象的可怖力量。
爆发力十足。
这些年他变成熟深沉了许多,骨子里的强硬却丝毫未减。
年少时强盗式投喂她,现在又强盗式送她回家。
车停在格曼公寓六号楼,庄眠解开安全带,仍然客气地向他表示感谢。
“谢谢你送我回来。”
然后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清,直接推门下车。
谢沉屿慵懒地靠着椅背,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追随着那道身影。
庄眠一袭垂坠柔软的长裙,高跟鞋踏上台阶时裙摆轻扬,露出一截瓷白细滑的小腿。
行走间衣料贴肤,勾勒出盈盈纤细的腰线。
他脑中不由得浮现起上回在宠物医院扶住她腰肢的感觉。
谢沉屿的第一反应不是她腰细软,也不是她够漂亮够带劲,而是她瘦了。
她平时衣着略显宽松,从外表看不太出来,手掌触碰后却能清晰感受到她比以前瘦了。
分手后,她就连他养在她身上的肉,都不要。
像恢复出厂设计那样,把他从她世界里彻底清空。
谢沉屿看着庄眠,她走的速度不算快。
却从始至终没有回过一次头。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内。
谢沉屿收回视线,捞起工作台的烟盒,取一根咬在嘴里。
打火机‘咔擦’一声,他偏头点燃,青白烟雾弥漫缭绕,模糊了卓绝倨傲的眉眼。
电话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谢沉屿降下车窗,不疾不徐地接起电话。
那端响起郑少泽的声音:“这才十一点多,你这就安寝啦?家里又没有醉生梦死的温柔乡,睡那么早干嘛,出来喝酒啊。”
谢沉屿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懒散地搭在窗沿。指间那点猩红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映着他神秘深邃的侧脸。
他嗤笑,语调漫不经心:“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郑少泽话音一顿,随即猛地拔高声音,“靠!你不会真去找庄眠了吧?这么舍不得,当初你还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