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太子日后英名。
林清樾没再反驳,只是从榻上站起先把少年的身体转正,面对自己。
两人同时站着一比,林清樾要比梁映要矮上半个头。
为了扶正发髻和发簪,自然而然抬高的胳膊从少年耳侧绕过,柔软细密的里衣面料擦过少年的面颊。但很快因为林清樾的手法熟稔,便离开。
紧接着,一双手来到少年胸前,替他理正衣襟。
刚刚还一副对自己甚是自信的梁映竟也由着林清樾摆弄。
只是呼吸渐渐,渐渐放得很轻很轻。
“怎么了?”林清樾敏锐地停了手,怕这小祖宗带伤硬撑。
梁映抱着书箱退开半步。
“你的头发扫到了,有些痒。”
林清樾偏过头,拢了拢自己的散发。
这几日仗着梁映看不见,早上林清樾便松懈了些,没再起得更早“梳妆打扮”。
这倒提醒了她,这样的好日子怕是没几天了。
“你的眼睛,医师说还需几日?”
梁映轻咳了一声,“看血瘀散开的情况,一两日,两三日说不准。”
虽然舍不得多睡一会儿的日子。
林清樾转身将药和裹帘取来,但眼前少年不能自理的时日,她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坐下吧,给你脚腕上药。等我洗漱完,再一起去玄英斋。”
梁映迟疑了一会儿,半响才在林樾的床榻边坐下。
林樾的床榻和他的不同,上面铺了细棉垫褥,软和厚实,离得很近后,浅淡的冷香便会明显一些。通常这气息伴着熏过的檀香,便会成为林清樾身上温雅矜贵的一部分。
但现在,林樾还不曾扮上那个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模样。
透过眼前只蒙了两层的裹帘,梁映隐约可以看清一个清瘦的人影半蹲在他的身前。未来得及束起的长发顺着一侧从垂落在胸前,眉眼宁静而专注,就算他说过他不知疼,替他上药的手法也依旧轻缓。
这时的林樾不会记仇似的叫他梁兄。
很温柔,也很……触手可及。
梁映觉得自己假装还未复明的决定果然很正确。
而且他也不算完全的骗,眼睛是醒来时后发现能看到一点光,到现在也不过是能朦胧地视物,看得久了还会有些刺痛,若要好周全确实要到明日……
林清樾很快就上完药,留梁映坐着,自己转身去打水洗漱。
舍房外陆陆续续有学子出门的脚步声,而梁映他们的舍房门口也响起了敲门声。
“走啦,斋长。”是瞿正阳。
林清樾不认路,之前让梁映带着还好,梁映受伤之后,林清樾为了不耽误时间,拜托了瞿正阳每日一道去斋堂,昨日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