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缓缓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深意:“温体仁表面打着捍卫儒学正统的旗号,实则是在为自己谋私利。他背后的守旧勋贵集团,各个都不简单。就拿福王来说,表面上远离朝堂纷争,实际上却暗中支持温体仁。福王名下的盐场遍布两淮,每年的盐税分成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一旦西学推广,新式的盐务管理技术和透明化的税收制度很可能会影响他的利益。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温体仁,妄图维持现有的盐铁专营制度,好继续躺着数银子。”
“还有御史台那帮人,平日里把自己包装得刚正不阿,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朝堂上最精明的投机者。”王爷转过身,目光如炬,盯着林宇继续说道,“他们表面中立,实则在观望局势。等哪边占了上风,他们就立刻倒向哪方,然后落井下石,踩着失败者的肩膀往上爬。上个月,温体仁弹劾礼部侍郎收受洋商贿赂,御史台立刻跟风上奏,言辞激烈。可背地里,他们早就知道那是温体仁的政治手段,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压异己。这些人,比温体仁更难对付。”
“温体仁与内阁次辅周延儒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爷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支毛笔,在沙盘上轻轻勾勒,“周延儒想扳倒温体仁,夺回内阁主导权;温体仁则想彻底打压周延儒,独揽大权。他们在江南赋税、官员任免上争斗多年,积怨已深。我们这次联络周延儒,就是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好渔翁得利。”
林宇听闻父亲的安排,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恰似暗夜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却意味深长。他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爸,您放心,我心里门儿清。那温体仁老奸巨猾,满肚子坏水,在这京城,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给改革使绊子,改革推行起来必定难如登天。不过,咱们不妨将计就计,我装作被发配到蜀地。您可千万别小觑了蜀地,此地地势险要,向来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距离朝廷所在之地路途遥远,政令传达缓慢,所谓“天高皇帝远”,朝廷对其管控力度相对薄弱。各方势力在此地相互交织,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盘根错节,局面看似棘手。然而,正是这般独特的局势,为我创造了大展宏图的契机,它就像是一张未经雕琢的画布,能任由我挥洒笔墨,推行改革。在这里,我可避开朝廷中各方保守势力的掣肘,大胆尝试新的举措,是实现抱负的绝佳之地。您这一招,名为借刀杀人,实则釜底抽薪,把温体仁那老狐狸的算计彻底打乱。我那些精心设计的齿轮,虽精巧无比,可跟您这谋略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有了您这妙计相助,我定能在蜀地开启改革新局面,做出一番大事业!”王爷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旋即又严肃道。他看着儿子充满斗志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提醒他。“不过,你务必千万记住,行事一定要低调。温体仁此人老奸巨猾,绝非善类。他既然已然敢对你贸然动手,背后必定还有连环后招。当下正处于这风口浪尖的关键时刻,咱们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一步,便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无翻身之日。你需谨小慎微,不可有丝毫大意。”王爷伸手轻轻拍了拍林宇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期许与嘱托:“此去蜀地,艰难险阻重重,你要万事小心。为父能做的,便是在朝堂之上,尽量稳住局面,为你争取时间。”
王爷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沙盘上勾勒着,继续说道:“不过这些还不够。为防局势失控,我打算通过联姻的方式,将家族势力与中立的军方将领绑定。镇北大将军的嫡女尚未婚配,他手握十万精兵,却从不参与党争。只要能与他结为亲家,就算温体仁狗急跳墙,我们也有武力支持,不至于陷入被动。”
林宇听闻父亲的安排,眼中满是惊叹:“爸,您这步步为营的布局,简直绝了!一环扣一环,不仅能化解眼前危机,还为长远发展铺好了路。温体仁这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王爷微微颔首,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却又转瞬即逝,继而神色重归严肃。他凝望着儿子那周身散发着昂扬斗志的模样,心底满是忧虑,可在这风云诡谲的局势下,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提点一二。“宇儿,你务必要牢牢记住,行事切切要低调。当今朝堂之上,温体仁此人老谋深算、奸诈狡黠,绝非良善之辈。他既然胆敢贸然对你下手,背后必然还隐匿着连环毒计,层层叠叠,环环相扣。当下正值这局势最为紧张、危险的风口浪尖之际,咱们稍有差池,行错一步,便极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再无翻身之机。你务必谨小慎微,不可有半分大意,任何细节都容不得疏忽。”言罢,王爷缓缓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宇的肩膀,那目光之中,期许与嘱托交织,仿若承载着千钧重担:“此去蜀地,路途遥远,艰难险阻如荆棘丛生,步步惊心。你孤身前往,万事皆要小心。为父身处朝堂,能做的便是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争斗之中,竭尽全力稳住局面,为你争取宝贵的时间,好让你能安心在外谋划布局。”林宇挺直腰板,郑重地点头:“放心吧,爸!我林宇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这次就跟温体仁好好掰掰手腕,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书房外,夜色愈发深沉,一场围绕朝堂权力、新旧思想的博弈,正在暗流中悄然酝酿。王爷望着儿子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护他周全,也要为大明寻一条新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