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烟没有立刻簪上,而是用指尖细细摩挲过钗身的简单纹路,紧紧攥在手心,贴在胸前。
“不必谢,只是觉得它适合你。”
唐骁向来不强迫女人,此刻自然也给她选择的自由。
面对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萧云烟一时无言。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是边墩小院的隔音极差,将隔壁毫不掩饰的动静清晰地传了进来。
萧云烟顿时羞窘万分,脸颊滚烫。
唐骁看向萧云烟羞红的脸,为了缓解尴尬,问道:“家里可还有其他家人?”
萧云烟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轻声道:“没了,除了爹爹与我,都死了……”
声音到最后已微不可闻,带着一丝哽咽。
唐骁沉默了。
他知道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背后,是无数家破人亡的惨剧。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明明脆弱得如同风中苇草,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与坚韧。
一种强烈的怜惜与保护欲自心底油然而生。
但他只擅长杀人,不擅长安慰人。
正当他思索如何打破这沉重的寂静时,萧云烟却抬起了头。
虽然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但现在的她是眼前男人的女人。
身为他的女人,伺候他,是她应尽的责任。
而且唐骁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更让她感觉到一丝愧疚。
自己已经承了人家的情,岂能什么也不做。
于是,她先开了这个口:“爷,让我来伺候你吧。”
说着,萧云烟起身,走到唐骁身前,手指微颤地解开腰间的布条。
唐骁没有阻止,而是伸手将一旁的油灯吹灭。
一瞬间,屋内陷入黑暗。
窸窣声里,卸去外衣的萧云烟身影略显僵硬,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依稀可辨。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伺候男人,知道的并不多。
唐骁不一样,知道萧云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也没有矜持。
伸手搂住萧云烟的腰肢,将其抱在怀中。
“啊~”
突然的袭击,让萧云烟轻吟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过来,紧接着生涩地尝试回应,主动坐在唐骁大腿上,随后双手搭在他的双肩。
唐骁也没有客气,手臂环过她单薄的腰肢,掌心粗糙的厚茧擦过她那粗糙的衣料。
随着唐骁的一吻下去,春天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急促的呼吸、压抑的轻哼,紧随而至。
此刻,没有什么异世的灵魂,也没有那个朝不保夕、不断逃亡的人。
在这一刻,只有互相依偎带来的温暖与慰藉。
窗外的动静早已歇了,屋内的喘息与轻哼却良久方息。
直至残月西斜,房中才云收雨歇,重归寂静。
萧云烟累极了,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兽,蜷在唐骁怀里,身子仍微微起伏着。
唐骁臂膀环着她,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她一缕散开的长发。
十几年刀头舔血,他从未体验过如此彻底的放松。
“冷么?”
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怀里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细若蚊蚋的声音迟疑了一下:“爷......”
“嗯?”
“......谢谢你的钗子。”
唐骁没再回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破败边墩的寒夜里,两人相拥入眠。
......
天光微熹,从土窗细缝漏了进来,在满是尘土的地面留下几道细长的灰痕。
唐骁率先醒来,十几年的雇佣兵生涯,早就养成了早醒的习惯。
感受到臂弯的重量与温暖,他侧过头借着微光,看到萧云烟那张熟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