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院子并也没陆观棋说得小, 踏入门槛后,便瞧见中间无比开阔的天井,正前方是大厅, 也是平时吃饭的地,两侧是厨房与杂物间。
这绕过大厅,后方便是客房。
身着白衣的陆殊词正站在天井下,用手轻轻拨动旁侧水缸的莲叶。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让那苍白的肤色添上了几分生气。
陆殊词看了眼众人,而后目光落在自家兄长身上,她抿紧没什么血色的唇,语气中带着几分哭腔。
“你又要丢下我?”
陆观棋瞬间慌了起来,他连忙解释。
“我只是请他们在这住几天,并不是要离开,而且我想调查清楚,更想告诉东都城所有人,那祸事并非是陆家惹出来的!”
陆殊词用绣帕捂着嘴,轻咳好几声,待好转许些,便有些自嘲道。
“爹娘已经死了,就算东都城所有人都知晓,那祸事并未是陆家招惹出来的又如何。”
“阿爹阿娘能活过来吗?”
陆殊词知道这话会伤阿兄的心,可事实就是如此。
说罢,便转身直接朝厢房方向走去。
陆观棋低着头,不知是跟自己说,还是跟身后的姜桡等人说。
“我在想,如果我没有离家出走,这件事或许就不会发生。”
自从回到东都,得知家里发生的事后,他夜夜懊恼与自责。
懊恼自己的任性,自责自己的无能。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所以姜桡无法开口安慰陆观棋,只能求助的看向贺千宸。
贺千宸:………
他想了想,没能想出什么话来,目光便看向了许念。
察觉到“程公子”的目光,许念有些不自在,犹豫片刻,才开口安慰着少爷。
“人,要向前看!”
姜桡连忙道:“对!”
贺千宸也轻“嗯”了声。
陆观棋知道这个道理,可做起来却很难,想着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陆家的冤屈,以及那件祸事招惹出了的邪祟。
这些都要解决。
等解决之后,陆观棋还得振新陆家,保护自己的妹妹跟许念。
他带着姜桡来到大厅的圆桌前,许念上前熟练的拿出茶杯,提茶壶倒茶水。
姜桡坐在木椅上,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她先放在鼻尖闻闻,见有股淡淡的清香,就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苦涩瞬间充斥整个口腔,让姜桡眉心紧紧蹙在一起,纵使后面带有回甘的清甜,她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东西。
贺千宸细心发现姜桡的异常,他从灵宝袋掏出一个甜甜果子递过去。
姜桡有些惊喜看着面前果子,开心接过来小口小口啃着。
陆观棋坐下来,喝了两口茶水后,才声音低沉的讲述出那件祸事是什么。
东都是以宝石闻名,而宝石是要从山里开采出来的。
在陆观棋离家出走后,以陆家为首的商会联盟中,有人称发现一个巨大的矿床,并从中发现鸡血红宝石,彩色碧玺,黄玉与海蓝宝石。
只不过,那巨大矿床中藏有一个墓。
他们找风水师看过,如果要开采这个巨大的矿床,就得将这墓给炸掉。
那个墓很小,并不起眼。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墓中的那副红色棺材,被九条黑链给悬挂在半空中,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这让姜桡不由想起,荒镇最底下的山神雕像,也是被黑色铁链给悬挂在半空中的。
她忍不住问道。
“他们是不是,把这个墓给炸了?”
陆观棋点点头:“那巨大的矿床可以让东都人挖上十年,其中利益非同小可,哪怕我阿爹开口阻止,那个墓还是被炸了。”
“红色的棺材被炸个粉碎,里面葬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得知。”
贺千宸指腹摩挲微微有些发烫的茶杯,他开口问道。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观棋垂下眼眸,开始自嘲道:“从外面打听到的,就在墓被炸后的第三天,我家府邸就突然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