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是病人,现在变成了找凶手大赛。要说这背后的指使人是谁,蔺柯,江诚,甚至连裴琛都有可能,但也可能有浑水摸鱼的,比如温至衍。方修塘当时曾亲眼目睹他队员的惨状,他是至关重要目击者。但不知是天生就会耍文字诡计,还是后养成的心眼,从侥幸逃生到见死不救,最后哪怕得出他是加害者的结论也说不定,他的证词总是变来变去,漏洞百出。
“不管是谁,我劝你尽早离开联盟吧,这次是二流杀手,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蔺柯的话语实在中肯。
方修塘这次还真不知道是谁派人来伤的他,就算那几人都被抓了,也不可能找得到蛛丝马迹,谁都能雇佣那些便宜的二流杀手,这样来捉弄他。
方修塘很久之前还伤过双臂,但他知道那次是谁伤的他,刀深刺入血肉中,不像这次一样无功而返,不禁感到惨淡,他无所谓地念着:“还死不了。”
“你当时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温澈森的声音响起,他不关心他的伤势,反而问起了别的,还问得细致,“你的队友真的因为吸入那些病菌而产生幻觉?甚至自相残杀?你脑部确实有摔击伤,但是如果中途你醒过来也可能会看过一些画面。”
这些审察局已经抓着他问了一千遍的问题,方修塘一开始只说不知道,后来又断断续续的,殷勤地说想起来了什么,就拼出了后来记录下来的故事,像随口编纂的一样,但残留的部分证据是能对得上的。
“要是醒来也只能看到我队员在枪杀对方。”方修塘轻飘飘的,“你们不相信管理局落下的记录吗?还真有质疑精神。”
“管理局落下的记录随时都可以修改,只要审察局的人还在盯你。”温澈森实事求是。
“如果他们丧失理智,那应该也顺便杀了倒在身旁的你才对,但后来你的‘尸体’连野兽都不感兴趣。”蔺柯冷言冷语。
“可能被感染的人血肉比较好吃。”方修塘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丝阴翳,这个问题他很抗拒,“你们到底想得到什么答案,反正他们送我们去的时候也没想让我们回来。”
“如果能知道那是什么,也不能那么费劲了。”蔺柯突然沉声说,“江诚要是被通缉,兴许还能消停一段时间,但从十一区偷渡过来的人不能控制,越来越多了。不知道病毒哪天就爆发,谁都不能阻止。”
方修塘看着她,“那这样你跟拳场老板的医疗器械就能大卖了。”
蔺柯眼里含笑,“我缺那点钱吗?”
“钱不嫌多。”
这是旧日下属和老板反目成仇了,但方修塘又爽朗地笑起来,“蔺老板,把江诚杀了对你最好,毕竟和他合作最终只有他吃掉你的份。”
“不,我没这么小气,他是我哥哥。”蔺柯亦真亦假道,“更何况我最近听说他迷恋上了某种残酷游戏,就用他那只机械手的锋利指尖,划下,又细致挑开、剥离人的肌肤。谁敢惹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