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那本笔记本,翻了翻,其实只有前十几页有内容,上面有一些连接起来的路线和一些圆点,组成了一副很简略的地图。
脑中有一些画面,恍神了片刻。顷刻还是用刀片在笔记本边线上划割下这有墨迹的十几页,尽量掩盖住使用痕迹,然后蹲在药柜旁边,把那些纸张一页不剩折起来丢在了马桶,随后点燃一角,看着那些纸张被火焰洞穿,慢慢烧成了灰。随着水流冲下来,那些东西最终连灰烬都不剩了。
隔离室到了点就断电了,房间有干燥的药物的气味,没有开暖气,像身处狭窄的病房。他打开药柜,拿出一张抑制贴,给自己换上。
应绵坐在床边,在这浓稠的陌生的黑暗中,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深沉的空间仿佛和十二区纬度重叠,离得最远的两端,同时充满不安。
晚上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他把能套的衣服都套上了,还是周身抖颤发冷,正是发情期最严重的阶段。没想过这次能到这个程度,原来前几次的发情期都不算是真正濒临,他这无知的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门铃准时响起,他打开门让昨晚那个男医生进来,男人进来检查了他的体温和信息素浓度,确定还在正常范围中就走了。他的腺体只有初初为他诊断的女校医能看,他自己对着药柜的镜子揭开一角看了看,还是红肿,溢流的气息还是淡淡,但竟有了些成了形的甜蜜的感觉。
这是一个成年omega慢慢会显现出来的腺体特征,还挺神奇的。他回到床边打开手机看了看,上面有温洵上早习课之前发来的信息。
——今天到我们组打扫实验室了,我和生理委员没时间去看你了,你有需要再跟我们说,我们明天过去。
——好,你们先忙吧。
他又躺回到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房间的气味有安定的作用,还是腺体失常牵连得他身体也变累,他又昏昏欲睡。
又是没有阳光的一天,手机在手边震动起来,应绵盖着那张无论抱着多久都没能暖半点的被子,手指冰冻地把手机捞过来。一个陌生人来电,来源是个人终端。
“你好。”应绵有气无力的。
“我在温洵那里拿到了你的号码。”对面男声清朗干净。
“你是谁?”应绵摸了摸额头,在他听来,话筒那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网,模糊地传送过来。
“温澈森。”
“噢,我挺好的。”应绵胡乱说着,可能是因为发情期的缘故,他的情感非常低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