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一动身,马甲兜里的那些抑制贴就抖落在了地毯上,应绵很是紧张,俯下身摸索着。
车顶的灯被人摁开,他下意识抬起头,只看到一节白皙的手臂。
那只手的主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清朗,还以为会是责怪他笨手笨脚耽误时间的话。
应绵迟滞了几秒才给他回答。
应绵这两个字在车里静静发酵片刻,孤单得像是他在自问自答,好在终于摸到了最后两张卡在座椅缝隙里的抑制贴。
“哪个mian?安眠的眠吗?”
他以为话题就这样中断,男生却又追问了一句。明明是来接他的,却会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时他并不知道其实移民的交送是全程保密的,车里的人只负责接送,不会也不能知道移民的信息。
“绵绵…绵绵不绝的绵。”
应绵把那些捡回来的抑制贴攥着胡乱塞进兜里,依旧没胆量,还不敢抬头。
“绵绵,绵绵……”
男生重复了几声,声音闷在车里,听不出感情。
这时主驾驶座的男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是你寄宿的地方,包裹也会寄来这边,请下去吧。”说着话的同时扫过来一眼,眸光隐隐严厉。
“好的。”应绵被那眼神吓到,声音轻了点,“好的。”
今天所有的程序他都是被推着完成的,似不敢有一丝违逆,最后自然也只能恭顺着答应。应绵下了车,在雨中看着那辆车扬尘而去,周遭冷冷的只剩下寂静。
这才想起那个男生没有跟他交换名字,好可惜。
花店里好像没人,他在门口踟蹰了好一阵才走进去。因为店很小,感觉错脚都会碰到矮架上的盆栽,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花香味道很浓,浓度过重地钻入鼻腔,他连打了几个喷嚏,终于摸索到了里边隔间的门。
“有人在吗?你好。”
他敲了敲门。
“直接开门就好。”
一个男人的声音。
入目可见是一整面木墙,墙上悬着不同样式的弓箭和匕首,中间还有一个胜利祭品般的鹿头,这鹿头保存得不算好,眼珠到眼眶有一处裂口,流下来一条黑色沟壑。与外面的暖景完全不同,里面像分隔着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