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真的要去云州吗?”
清露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将江书晚的衣物叠好放进箱子里。那双平日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现在满含不舍。
江书晚坐在床边,看着满屋子忙碌的丫鬟们,心情复杂。虽然她巴不得赶紧逃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但看到这些真心对她好的人,还是有些舍不得。
她心里其实挺高兴的。终于可以远离这些爱脑补的家伙了!云州那么偏远,应该没什么大事吧?她可以安安静静地当个土皇帝,过上真正的咸鱼生活。
“晚晚。”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江震大步走进房间,身后跟着江凛和江屿父子俩。
老爷子的脸色有些沉重,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祖父。”江书晚连忙站起身,“您怎么来了?”
江震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
“傻丫头,云州那地方不好去啊。”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山高路远,匪患不断,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江书晚心中一暖。虽然这个祖父爱脑补,但对她是真心疼爱的。
“祖父放心,我会小心的。”她握住老爷子的手,“而且不是还有谢将军派的精兵保护吗?”
“那些精兵是好,但云州的情况复杂。”江凛在一旁开口,眉头紧锁,“我听说那里不仅有山匪,还有瘟疫传言。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看了看江震和江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最重要的是什么?”江书晚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云州的前任州牧,就是因为治理不当被贬职的。”江屿接过话头,“听说那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很苦,民怨沸腾。”
江书晚眨眨眼。这些她都知道啊,正因为云州是个烂摊子,所以她才能远离主线剧情,安心躺平。
“还有。”江凛压低声音,“我听宫里的人说,陛下派你去云州,可能不只是为了让你造福百姓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江书晚心跳加速。
江震叹了口气:“晚晚,你这次在北疆和议和中表现得太出色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陛下派你去云州,很可能是想让你避避风头。”
江书晚愣住了。她还以为皇帝是真的被她的“为民请命”感动了呢。
“但也有可能是考验。”江屿补充道,“如果你能把云州治理好,陛下对你的信任会更深。如果治理不好…”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江书晚感觉脑袋有点晕。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躺平而已,怎么又牵扯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
“不管怎样,你都要小心。”江震握紧她的手,“记住,咱们镇国公府的人,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祖父,您别说得这么严重。”江书晚哭笑不得,“我就是去当个州牧而已,又不是去送死。”
江震看着她,眼中满是欣慰和心疼。
“我的好孙女,你总是这样,明明心里害怕,嘴上却要逞强。”他的声音颤抖,“祖父知道你心怀天下,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江书晚:???
我什么时候心怀天下了?我明明只想躺平好吗!
“对了。”江凛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我让人打听到的云州详细情况,你路上看看。”
江书晚接过册子,随手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云州的地理位置、人口分布、经济状况等等。
她一边翻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到了云州该怎么混日子。
忽然,她的手停住了。
册子上有一行小字:云州安抚使,户部侍郎沈文渊之女,沈清漪。
江书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沈清漪?!
她猛地想起来,前段时间,沈清漪被皇帝发配到云州担任安抚使,名为赈灾防疫,实际上就是变相流放!
等等等等!
江书晚的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沈清漪在云州,那她去云州岂不是…
羊入虎口?!
她现在终于明白皇帝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这哪里是让她去造福百姓,分明是让她去和沈清漪正面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