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别院里,江书晚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完蛋了完蛋了,这次玩脱了。】
【我得赶紧发个声明,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正当她抓耳挠腮,想着怎么撇清关系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内侍官尖着嗓子高声唱喏:
“圣旨到——”
江书晚的脑袋“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怕什么来什么!】
她僵硬地跪下接旨,只听那内侍官抑扬顿挫地宣读着:
“……镇国公府嫡女江氏书晚,聪慧敏思,创滴灌之法,解民生之忧,甚慰朕心。特命其即刻前往京郊三村,协理七皇子萧景琰,推行此法,救济灾民,不得有误。钦此——”
江书晚感觉自己像被一道天雷劈中,外焦里嫩。
【协理萧景琰?去灾区?】
【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一个‘勾连皇子’,一个‘收买民心’,两条大罪直接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卷明黄的圣旨,只觉得它重逾千斤,上面写的不是荣耀,而是她的催命符。
半个时辰后,江书晚被迫坐上了前往京郊的马车。
车内铺着软垫,放着冰盆,与车外饿殍遍地、赤地千里的景象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她掀开车帘一角,看到那些骨瘦如柴的灾民,和那一张张绝望麻木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唉,我只是想躺平,怎么就成了救世主了。】
抵达朝廷指定的村落后,她被安排住进一个还算干净的小院。
萧景琰早已在此等候,他看到江书晚,那双素来冷漠的凤眸里,竟隐隐透出一丝炽热。
“江娘子,你来了。”
江书晚干巴巴地行了个礼。
【我能不来吗?抗旨可是要砍头的。】
入夜,江书晚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院外是灾民们压抑的咳嗽声和孩童的哭闹声,让她心烦意乱,更觉得毫无安全感。
【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门锁都没有。】
【万一有坏人冲进来怎么办?】
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行动起来。
她从自己带来的行李里翻出几卷结实的丝线,又从厨房要了几个铜铃铛。
借着月光,她蹑手蹑脚地在院门口和窗台下布置起来。
她将丝线在低处拉直,一头系在门栓上,另一头绑上铃铛,小心地挂在隐蔽的角落。
只要有人推门或者翻窗,碰到丝线,铃铛就会响起。
【简易版红外线报警器,搞定。】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对自己这套朴素又实用的安保系统十分满意。
然而,她没有发现,在院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的阴影里,一道冷峻的身影已经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谢凛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看着江书晚熟练地布线、打结、悬挂铃铛,动作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一种精密的计算。
那几条看似脆弱的丝线,在他这个内行人眼中,构成了一张细密而致命的网。
【此女不仅深谙民心,竟还精通机关布置之术。】
【她究竟想做什么?】
谢凛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他看着那个在月光下忙碌的纤细身影,仿佛在看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