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蒋依依那快玉佩又?从何而来呢?
她脑中闪现出一个可能,却最终将那个可能压了下去。
此时承明殿里?。
冷承业屏退了所有宫仆,又?开始吸食五石散了。
在一片缥缈的梦境里?,他?好?似回到了自?己十?四岁那年。
那年随先帝南巡,他?被侍卫们众星捧月般护在中间。
他?可是先帝唯一的皇子,是那把龙椅的唯一继承人。
倘若出丁点差错,必动摇国?本。
故,再严密的防卫也是理所应当。
但他?讨厌那帮跟着他?的侍卫,讨厌他?们时时都拘着他?。
于是寻了个空档,偷偷逃离行?宫,想要看?看?外?头的天?大?地大?。
只是没想到啊,这次出逃,竟经历了此前从未经历过的光景。
他?几经辗转,迷路了。
问了好?多人,鞋子都走破了,却是再难回来。
身无分文?,饥饿难耐。
曾经锦衣玉食,如今却流落街头。
哪怕是流落街头,他?也讨不到一口?饭吃。
他?比不上别的乞丐那般机灵和敏捷,哪怕等到一口?施舍,也要无端被人抢去。
一朝太?子,转眼成乞丐。
这是何等荒谬、何等离奇之事。
他?对自?己的任性追悔莫及,却也无计可施。
饿得奄奄一息之际,他?寻了处草垛,蜷着身子躺下来,看?着阴沉的天?幕怔怔发愣。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曾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金尊玉贵。
没成想,离开那道宫墙后,他?竟不名一文?。
竟要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真狼狈、真不堪啊!
他?眼前好?似出现各种山珍海味,由宫仆一一喂到他?嘴边。
他?好?想吃,想吃得得饱饱的再离开世界。
后来他?眼前的山珍海味变成一张姑娘的脸。
那张脸脏污不堪,却是笑意盈盈。
姑娘说:“怎么,没本事抢吃的,倒有本事等死?”
他?虚弱地摇头,饿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姑娘便?托起他?的脑袋,给他?喂水,又?给他?喂了一块松软的饼子。
那块饼子软得像罗纱,比他?之前吃过的所有饼子都好?吃。
姑娘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他?。
??自?此,他?便?与她结成了同生共死的“盟友”。
一起寻找食物、一起流离迁徙。
姑娘比他?机灵,也比他?更豁得出去,往往一上街就能觅到食物。
在那段艰辛的日子里?,看?似孱弱的姑娘以一己之力?,顺利地养活了他?。
姑娘问:“瞧你这副面皮白净的模样,莫非以前是官家公子?”
他?黯然摇头,不敢道明身份。
姑娘便?笑了笑:“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往后你若有机会过上好?日子,可要记得拉本姑娘一把。”
她的笑如一道光,照亮了他?眼前所有的晦暗。
他?乖乖点头,也对她笑了笑。
直至两月后他?被宫中暗卫寻到,他?也未曾向姑娘道明身份。
那时姑娘出门觅食,他?一个人躺在草垛里?晒太?阳。
暗卫没给机会他告别,便?将他?带回了宫中。
先帝自?是狠狠训了他?一顿,末了他?又?被传至慈宁宫训话。
那时的太?后还是中宫皇后。
她背朝他?立于殿内,一袭华服灼灼闪耀。
不待他?行?礼,她便?冷声开口?:“你若再晚回来十?天?,这太?子之位便?不保了。”
他?蹙眉,不解:“莫非那冷宏宇敢觊觎父皇的江山?”
顾怡这才转过身来,神情冷峻,语气低沉,“并?非那冷宏宇,而是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弟弟,冷不归。”
他?猛然怔住,不可置信。
他?自?以为是宫里?唯一的皇子,没成想,竟还有个双生弟弟。
顾怡继而句句铿锵,将德妃产双生子,及先帝将冷不归囚于断头岛之事细细道来。
末了又?补一句:“双生子之事乃宫中秘辛,你此次离宫亦是秘而未宣,往后你行?事切不可再随心所欲恣意妄为,否则,说不定哪日便?会被那冷不归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代。”
他?犹如被人猛击一闷棍,有些反应不及。
无措地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父皇不会如此待我?的。”
顾怡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冷不归也是他?的亲生儿子,眼下不照样被他?囚在断头岛么?”
他?握拳,半晌无言。
顾怡随即吩咐:“你先去东宫好?生安顿,宫外?之事,本宫自?会去处理。”
他?一顿:“皇后指宫外?何事?”
顾怡神色不变:“自?然是将那群见过你真容的乞丐灭口?,其中也包括那名姑娘。”
他?据理力?争:“那姑娘对儿臣有恩,还望皇后饶她一命。”
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