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答非所?问,“短短一日,叶将军好似苍老了十岁,他起身在屋内踱步时,连背也弯了不少。”
他说着停顿片刻,似在压抑情绪:“叶将军边踱步边说,这仗是打不成了,德妃娘娘让他保存好实力,保护好皇子。”
“保护好皇子?”
顾不言不明就?理:“当时皇上已养在中宫,谁敢伤害他?”
“我也不解,当即问叶将军因由,叶将军却沉默不语,随后?还?劝我赶紧离开神机军,躲到聚义?寨去避祸,我又?问避什么祸,他仍是沉默不语,到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说什么自己无路可走了,还?说什么不想对不起任何人。”
“后?来呢?”
“后?来,我看到叶将军背着我抹眼泪,还?扬了扬手?,让我出去;我接连喊了好几声‘叶将军’,他也没理会我,我只得出了营帐,一个时辰后?,叶将军便自戕了。”
顾不言面?上略显失落:“也就?是说,你?终归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杜远缓了缓,“顾大人想要一个什么所以然?从叶将军死前透露的信息里,便可知当年德妃并没有薨逝,叶将军是遵从了她的旨意才弃战自戕的。”
顾不言面?色紧绷:“那你?可知当年神机军是诈降,并蜕变成了现在叛乱的四方军?”
杜远摇了摇头:“当年我遵从叶将军旨意离开了神机军,对后?来军中之事所?知甚少,不过是前不久才听说他们军中出现一名盖世将领,旁的,皆没关注了。”
二人一时无言,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顾不言又?问:“这些年,你?一直躲在聚义?寨?”
“我并没去聚义?寨。”
“那你?藏身于何处?”
杜远苦笑:“实不相瞒,这些年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查,我一直栖身于深山老林。”
“你?可知后?来德妃的情况?”
“我之所?以没去聚义?寨,便是为了查德妃,我不甘心啦,不甘心叶将军白白自戕,不甘心神机军背负骂名。”
顾不言敛住神色:“事发当年,许多事都未来得及掩盖,你?定查到了不少信息吧?”
杜远深吸一口气,声音发哑:“自然是查到了。”
“德妃可否还?活着?”
“死了,死在碧逻城之战的第四年?”
顾不言一顿:“第四年?”
金明赫不就?是在四年后?为送信之事去质问李敬忠么?
许定坤不也是在四年后?因谋逆罪而入狱么?
杜远娓娓道来:“我离开碧逻城后?便回了京城,偷偷潜伏在麓山山脚,想找机会入宫见一见德妃娘娘,想问她究竟为何要让叶将军保存实力、保护皇子,以致使叶将军自戕?但我一个逃兵身份,想入宫无异于登天,何况,当时德妃娘娘薨逝的消息已传遍周国,我甚至都不知她是否还?在宫里,万般无奈之下?,我费尽心机找到了当年德禧宫一个叫三宝子的太监,趁他外?出采买的机会,与他见了一面?。”
金毋意也忍不住追问:“三宝子说了什么?”
杜远瞥向金毋意。
目光意味深长,答非所?问:“你?便是金明赫的女儿吧?”
金毋意怔了怔:“前辈知道的事倒是不少。”
杜远不屑一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躲在暗处,能?查到的事自然不会少。”
随后?他收起笑:“很快便会说到你?父亲了,你?且细细听着吧。”
金毋意心头一紧,不由得噤了声。
杜远继续说下?去:“我与三宝子在宫中打过不少照面?,关系还?算熟识,只是在问到德妃娘娘时,他几番推脱,说自己已不在德禧宫当职,又?说娘娘已薨逝,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无奈之下?只得对他拔刀相向,才逼得他将所?知悉数道出。”
顾不言也追问:“他都说了什么?”
“他当日颇受德妃娘娘赏识,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杜远重重吐了口气:“他说,德妃娘娘确实没死,但与死了也差不多,自她产下?皇子后?,便被囚在了德禧宫下?面?的地宫里。”
听到“地宫”二?字,顾不言猛地想到囚禁上官祁的场所?,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又?问:“德妃刚生下?皇子,为何还?会被囚?”
杜远摇头,“三宝子不知,我更不知,或许是娘娘犯了什么错事,皇上想杀她,却又?不忍心吧,故尔哪怕公布了她的死讯,却仍留下?了她的性命。”
“那三宝子可知德妃送出去的那封信?”
杜远点?头:“三宝子自然知晓,他说是德妃娘娘让许定坤帮忙送出去的,当时许定坤也正是负责看管娘娘的羽林军统领,至于信的内容,他却一问三不知,我见问不出什么了,就?放他回去了,十日后?,便听闻他掉进了宫中的水池里,溺亡了。”
顾不言语气低沉:“定是被人灭口了。”
“我自然知道他是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