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娘今日特意找绿苔学?做绣活。
譬如金姑娘又与那梦护卫去扶风寺了。
顾不言听得面无表情,末了却不忘叮嘱一句:“继续盯着。”
他料定她去扶风寺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也?料定她很快就要来求他了!
这日顾不言正在批阅案卷。
江潮急匆匆进屋:“大人, 不好?了, 出事了。”
他“嗖”的起?身?:“金毋意怎么了?”
江潮一愣,嗫嚅着,“金……金姑娘没?事。”
“没?事你还这般咋咋唬唬?”他重?新坐下。
“刚暗探传来消息, 抚州出事了。”
“抚州?”
“杜远的妻儿被?人刺杀。”
顾不言一顿:“可?有抓到凶手?”
江潮摇头:“但咱们的人一直紧盯着不放, 眼下那凶手正往京城的方向逃过来。”
他冷声吩咐:“死守各处城门, 凡遇可?疑人等直接下狱,本座要一一问审。”
江潮应“是”后转身?出屋。
他静静立于屋中, 思量了半晌。
杜远乃叶开的贴身?侍卫, 躲在聚义寨多年不出,眼下唯有通过控制他的妻儿来守株待兔, 不成想, 其妻儿也?被?刺杀。
如此,杜远势必更没?可?能现身?了。
如此, 这条线索便又要断了。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为难。
杜远是迄今活着的唯一一个知道叶开那封信件内容的人,倘若寻不到他的踪迹,当从何处寻找突破口呢?
他随即想到了李曼云,又想到了金毋意,心绪莫名怅然起?来。
正迟疑间,小六子突然进屋:“大人,世安苑的春兰……又来给您送糕点了,正在门外侯着呢,要不要传她进来?”
他往屋外瞟了一眼,见那个叫春兰的婢女正提着食盒瑟缩在门外的墙根处,看似是有话要传的样子。
“让她进来吧。”他沉声吩咐。
不过片刻,春兰战战兢兢进屋。
欠身?行礼后,便打开食盒端出糕点,“大人,这是……金姑娘给您做的硬糕,您尝尝吧?”
“硬糕?”他从未听过这般古怪的名字。
随即又问:“她可?有话要传?”
春兰嗫嚅着:“金姑娘只交代奴婢……要将糕点送进大人的公房,除此……再没?别的话了。”
久不相见,她竟对他无话可?说。
他兀地心头犯堵,冷冷道了声“出去”。
春兰吓得后背一紧,忙起?身?快步退出。
屋内只剩了他一人,以及案上那盘“硬糕”。
糕点色泽金黄、绵软细腻,每块糕面上还雕着“吉祥”二字,看上去端方而精巧。
她当真又来求他了。
又来与他玩这些似是而非的虚招!
但若是不求他呢?
她怕是再无联络他的可?能!
想到此,他心头涌出一股不快。
以往,他总因这些糕点而入套,这一回?,他断不能再让她得逞。
小六子在门口晃来晃去,在等着主子赏他糕点吃呢。
先?前世安苑送来的糕点不都是这样处置么?
何况,他都好?久没?吃那边做的糕点了。
顾不言却突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糕点藏进了案下的抽屉里。
小六子再次看向屋内的桌案时,那上面早已空空如也?。
他一怔,心如死灰!
主子当真是越来越小气了,不就是几块糕点么!
春兰回?到世安苑后将所见情形复述了一遍。
金毋意不解:“大人为何会生气呢?”
春兰揣测:“莫非是因为姑娘没?给大人带话?”
她清楚记得,大人是听到她说“再没别的话”后垮下的脸色。
金毋意愈加疑惑,“大人想让我给他带什么话?”
春兰摇头,这下她真不晓得了。
“罢了,先?不管大人的态度如何。”
她转身?去后厨,将剩下的籼米淘尽,继续准备做糕点。
次日,她早早备好?食盒,吩咐春兰去北镇抚司。
春兰往盒中瞄了瞄:“今日又是硬糕,大人会不会吃厌啊?”
金毋意微微一笑:“先?不管他吃不吃厌,只管送去便可?。”
“姑娘当真不要奴婢带什么话么?”
她摇头:“无话。”
春兰心头惶惶,提着食盒出发了。
这一日顾不言外出缉捕案犯,并不在公房中。
春兰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他大步流星跨进北镇抚司的大门。
她抱着食盒迎上去:“大人,金……金姑娘又送糕点来了。”
他脚步未停,冷冷“嗯”了一声。
春兰小心翼翼跟他进公房,继而将盒中糕点放在了桌案上。
他放下绣春刀,回?眸瞥见那糕点,“又是所谓的硬糕?”
春兰垂首,不知该如何回?。
他又问:“怎么,你还有话?”
春兰连忙摇头。
“那就出去!”
春兰慌慌张张地出了公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