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握着玉玺在册封太傅的圣旨上盖了章,莫名其妙地同意了这个安排。
平哀花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渗透进了皇宫之中,她以为战胜了先帝,战胜了藩王,和世家保持了平衡,就可以独揽大权。
事实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北境的胡人早就觊觎着南陈。
经历过危阳之难后,胡人总算明白了明白,陈民的数量太多了,他们就算怎么杀也杀不尽,胡人就算有平哀花,举全族之力都没能拿下完整的朔州。
他们想要继续南下,占据南方的土地,难比登天。
他们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渗透进皇宫——平哀花。
通过和南陈人合作,控制南陈人的达官显贵给自己换取利益,甚至将女帝也变成他们的提线傀儡。
姜瑶本来就比其他人开蒙晚,所以姜拂玉要求太傅加紧课程教她启蒙识字,力求追上上京世家公子们的进度。
但是姜瑶做不到。
她交上去的文章被翰林院大加点评,错漏百出,朝臣也对储君的能力发出质疑。
要是姜拂玉脑子清醒,稍稍想一想就知道,这肯定是京中有人故意操纵言论,向天下人传播公主愚钝的信息,这时候她就应该把翰林院发声的那些老家伙就几个砍了,看谁敢说她的女儿不好。
可惜,她发现不了平哀花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也发现不了自己女儿被人愚弄。
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呈现衰弱之兆,服用的汤药开始增多,反而对姜瑶的课业也渐渐急切起来。
人一生病,就容易急躁,失去理智,变得疯魔。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准确地来说,留给她培养姜瑶的时间也不多了。为了达到效果,她施加在姜瑶身上的压力也逐渐增多。
她也开始听从朝臣们的话,觉得姜瑶不争气,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宫斗手段也没有办法识破?为什么京城世家子女都会的,她什么都不懂?为什么她学的这么愚笨?
但是姜拂玉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姜瑶已经很努力了。她想要用勤奋弥补天赋上的缺陷。
她渐渐的,已经看不见姜瑶的努力。仿佛打压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姜瑶每天夜里温书温到深夜。后来习武,每天拉弓到十指被磨破,握笔时还是鲜血直流。
许多次,姜拂玉到她屋里的时候,她高高兴兴地跑出来,眼睛里带着光,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夸奖。
可是姜拂玉却说,这还不够。
姜瑶身为储君,应该比所有人都优秀。她做这些,还不够。
她冷漠地看着,姜瑶的眼神,一寸一寸地低落下去,眼中噙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