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玉也没有说带他去哪里,只是一直往前走。即便她不说,林愫也能猜到,自己私自用了姜拂玉的暗卫,被她发现后肯定会找自己兴师问罪。
他做的时候已经想到了。
他抬眼看着姜拂玉带着自己走向的方向,果然是去往诏狱。
身侧的宫人皆垂首不语,紧紧跟在两位主子身侧。
两旁宫墙高耸,再往前,就是诏狱,关押李九的地方。
林愫抬眼望着天空中低飞掠过的乌燕,阴云密布,今日的天变得可这么快,姜瑶下午时还能在晴空下放风筝,不久之后,又要下雨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停下脚步,“要说就在这里说吧?”
姜拂玉猛地转身,眼眸凝聚成一条逼仄的细线,她像是已经怒极,竟然反而笑了起来。
“你父亲当真养了一条好狗。”
姜拂玉陡然凌厉,“食君之禄,替天子养的爪牙,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一家的东西?”
夜刃本该只有她才能调动,其他人如果要用,也要从她手中取得令牌,并且期间所做之事必须如实向她汇报。
从来没有人越过她调动这批人。
今天林愫调走夜刃光明正大将凤仪宫和内务府的内官带走,她居然在一个时辰后才得知。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这就已经说明了,夜刃的人选择听从林愫,而不是完全服从于她。
夜刃的人她已经不能再用了。
她目光凌厉,争锋相对,“林愫,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林愫目光依然平静如水,但一汪深潭下,暗潮汹涌而至,在姜拂玉怒火下,居然勾唇笑了起来。
“陛下,你生气了?”
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只不过这种平和像是故意伪装的假象,眼底深处,看不出一点真情。
看得人心里发毛。
“陛下生气,是因为伤心我对你有所隐瞒,还是感受到了威胁?”
他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你以为他们是天子爪牙?但陛下应该明白的,像我父亲那样的人,总要为自己留点后路,如果父亲训练出来的人真的安安分分愚忠于君主,当初在先帝和您之间,他们当然会选择听从先帝的命令,而不是选择帮你。”
夜刃的前身是肃宗皇帝的暗卫,其实,林愫没有告诉姜瑶的是,林愫的父亲当年担任的官职,就是替天子招募训练这批暗卫的主司。
后来,肃宗皇帝薨逝,先帝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