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魏弋可以找到他,可魏弋没有来。
一个月后,戚容从疗养院回到了戚家。
这一个月里,u市发生了很多事,为了避免有人打扰,戚裴增派了庄园附近的安保,又嘱托秦叔不接访客,戚容听从安排,回了家也只是日日待在家中,每日最大的事就是修养身体。
戚容依旧喜欢安静,只是庄园内所有人都发现他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秦叔时而端了水果和甜羹上楼看他,站在门边看他坐在地毯上看书的侧影,看久了便是一声叹息。
以往他每次外出,秦叔都不放心,如今倒是不再往外跑了,可秦叔却更觉得心慌,这些时日,别墅内没有外人进出,偌大别墅里只有他和下人们,没有人和他交流,他便整日整日的不说话。
秦叔对眼前的情况感动不知所措,终于在戚裴回家时,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
戚裴没说什么,安抚秦叔后,一个人上了五楼。
推开房门时,房间内静悄悄地,轮椅滚动在房间地板上发出一点细微声响,戚裴顿了顿,停了自动挡,缓慢地转动轮椅进了房间。
房间内昏暗,没开灯,戚裴循着记忆到了床边,只能看到床上一团拢起。
他动作小心,可还是惊动了床上的人。
几乎在他刚靠近,那团模糊的人影便动了动,然后沙哑的嗓音响起:“……大哥?”
戚裴听到他的声音,扶在轮椅上的手紧了紧,一瞬间觉得心口涌上些陌生的情绪,他眼眶酸涩,应了一声:“嗯,我来看看你。”
他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也知道戚容受了很多委屈,他做了很多,可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戚容所经受的那些,他怨恨所有人,却又感到无能为力。
明明他拥有了普通望尘莫及风一切,却连护着一个人都做不到。
越向前走,越感到无力,权利成了他手中的一把剑,也成了他无法轻易舍弃的重担。
无人在意他做得一切,只是为了守护贫瘠土地上生长绽放的那束玫瑰。
床上的人静默几秒,缓缓地伸出手臂,想去碰床头的夜灯,可一只手先他一步。
暖黄的光一瞬铺了下来,戚容闭眼适应了会,才缓缓睁开眼,看向床边的方向。
他看着戚裴,戚裴也在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在空气中流淌。
良久,戚裴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走了。”
没有提名道姓,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人是谁,戚容闻言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戚裴看着他的无动于衷,情绪却隐隐不稳,他嗓音染上些急迫:“他背后的势力不属于u市,出现的太快,也消失的太快,我没能找到他,你想见他吗?如果你想,我一定把他带到你面前……”
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戚容始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他说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在那样平静的眼神下,戚裴再说不下去,他唇线绷直,搭在扶手上的五指用力到泛出青白,昏暗光线隐藏了他埋在体面下的所有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