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来了吗?”
九桃点头,“刚回来,听说小姐在睡,去浴房沐浴了。”
没一会儿,裴泾便从外面进来。
他刚沐浴过,身上换了干净的常服,发丝还带着些湿润。
“怎么刚回来就去沐浴?”姜翡问。
裴泾眼神不自觉闪躲了一下,“朝堂上议事,吵得乌烟瘴气,殿内的熏香味道也重,我不喜欢。”
姜翡从丫鬟手中接了帕子,拉着裴泾在妆台坐下,站在他身后替他擦头发,“事情很多吗?今天回来得好晚。”
裴泾从镜中看着她,“嗯”了一声,“年后积压的事多,朝会散得晚了。”
姜翡摸着他的头发,窗外的雪还没化,寒气浸骨,他湿着头发从浴房过来,都快冻出冰渣子了。
这人总是这样,仗着自己体格好,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她还记得在听泉山遇狼那次,后来她手臂上的伤比他严重都已经痊愈,他手背上的伤却拖了很久才好,肯定是私下没有好好护理。
府上不缺下人,汤药、伤药不会断,但没人能管得住他,都是由着他来。
想到这里,姜翡心头一沉,要是自己哪天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呢?
她脸上藏不住的低落,裴泾从镜中看得分明,以为是自己回来太晚惹她不高兴,连忙转过身,握住她的手。
“是我疏忽了,明日我早些回来陪你,好不好?”
姜翡笑了笑,“没事,我不是怪你。只是以后不要湿着头发往外跑,容易头疼,年轻的时候不觉得,等老了落下病根就晚了。”
“好,都听你的。”
话一出口,又觉得还有好多话想叮嘱。
比如暗示喝药,别总把伤处不当回事,比如天冷了记得添衣,可又怕叮嘱说得太密惹他起疑,只好咽了回去。
“你看你这发梢都快结霜了。”
裴泾在镜中望着她,眼底盛着笑,她每说一句,他便乖乖应一声好。
姜翡本来还挺难过的,结果被他这模样逗笑了,扔了帕子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裴松年,你怎么这么乖呀。”
裴泾偏着头去蹭她的脸,乖得像个大猫。
他这些日子本就郁着气,特别是今日从城外回来之后,无数次想要有杀人的冲动,被她这么一抱,那点翻涌的杀意像被温水漫过的火苗,一点点灭下去了。
“我不乖。”裴泾摸着她环在脖子上的手说:“我惹你生气了。”
“你的确不乖,”姜翡故意勒他的脖子,“别仗着自己体格好就胡乱折腾。”
说到体格好,裴泾的心思就开始不受控制。
他体格好,不正是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吗?找回男人尊严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