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求他回去、缠他回去还是威胁他回去,他只要那个结果。
柳舜卿沉默了一会儿,知道跟韩少成说不通,默默背起竹篓踏上下山的路。
韩少成跟在他身后问:“不采药了么?”
柳舜卿回头翻了个白眼:“再采下去,这山上的野草都要被你们薅秃了!”
韩少成盯着那疾转而去、黑发轻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
柳舜卿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是嗔是喜,是怒是笑,都会令他觉得,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爱之人!
无论是在经学课上背不出经书、写不出策论,还是在诗赋课上妙笔生花、笔走龙蛇,他都那样栩栩生动、熠熠生辉。
韩少成没有一刻不心动,没有一刻不喜欢。
到了今天,他终于可以在心里大大方方承认,这个所谓“仇人”的儿子,从第一眼看见、第一次相处,到日后种种,都令他欲罢不能,愈陷愈深。
是的,他绝对没可能放过他。就为了这随时随地都会不期而至的心动,他也决计不会放过他。
一行人回到秋宁山庄时,木垚恰好也在后院。
他冲韩少成颔首施礼后,径自走到柳舜卿身边,帮他解下背上的竹篓,忍不住笑道:“这么少?我还以为……人多力量大呢。”
柳舜卿无奈地撇了撇嘴:“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上山么?一边教我认药,一边采集,是不是很慢?”
木垚了然地点了点头:“那的确是有点慢。”
柳舜卿忿忿地冲他伸出一个巴掌:“五个!今日,我要同时教五个人,是五倍于你初次教我的慢!”
木垚以拳抵口笑了几声,转而又正色道:“其实,我事先不知道你今日要上山,否则,我该早点过来劝你别去采药的。”
“为什么?难道连你也觉得我如今不必靠卖药谋生了?”柳舜卿缓缓蹙眉,脸上隐隐有失落和不满。
木垚瞥了韩少成一眼,冲柳舜卿淡笑道:“自然不是。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以你如今这副面目,还怎么堂而皇之去城里招摇过市?”
柳舜卿不由一怔。
是啊,拜韩少成连续三年、不断翻新、从无间断的通缉令所赐,只要进出过黎州城门的人,又有哪一个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柳少爷?
他再去集市上卖药,引发拥堵围观都是轻的。万一有那消息闭塞滞后的,没准还要把他抓起来送去领赏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柳舜卿忍不住又盯了韩少成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