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领命,暗自叹了一口气。
程公啥都好,就是嫌命长。
日上三竿,程友在书房内奋笔疾书。如今朝廷上下事务繁多,他已经忙得连饭都来不及吃。
“爹爹,你写遗书倒是勤快!”
一道黑色倩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书房。
程星彩,程友亲生女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有时也会兼任程友的暗卫。
也正是因为有程星彩在,司马境虽然早就视程友为眼中钉,肉中刺,却也不敢直接对他下手。
若是把程星彩惹毛了,按她的性格,哪怕司马境当了皇帝,她也敢弑君!
“我怎会生出你这般口无遮拦的孩子。”
程友手中笔丝毫不敢停歇,显然对于程星彩这等忤逆不孝的发言早就见怪不怪。
“呵呵,我可听说了,你兼任了内阁首辅。如今的朝廷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如此替昏君卖命这不叫忠诚,这叫愚笨!”
程星彩随手拿起案旁的瓜果,一口咬下,汁水四溅,几乎快要滴到程友手中的笔上。
“陛下不再是曾经那个陛下了,大炎还有救。”程友皱眉,连连说道:“现在的陛下,借司马境之势,驱狼吞虎,再统御御林军和东厂,肃清内阁,实属不易,不要再拿以前的目光来看现在的陛下。”
“哈哈哈哈,爹爹,我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那昏君能做个人就不错了,照你的说法恐怕只有先帝附身了。”
程星彩笑得花枝乱颤。
“星彩,你可见爹在大事上对你有过隐瞒?如果不是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爹又怎会如此笃定呢?”程友语重心长地说道。
程星彩笑声缓缓停下,虽然长久而来的所见所闻让她依旧不信,但她了解她爹的秉性。
哪怕是跪着死谏,也不会谄媚地做个奸臣。
以前她爹骂那昏君可是比自己骂得还狠。
虽然觉得奇怪,但程星彩只当是程友老糊涂了。
“哼,我才不信呢!”
程友突然说道:“今夜你去保护陛下吧。”
程星彩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道:“爹爹,你不会真老糊涂了吧?”
程友继续开口说道:“陛下动作如此大,司马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陛下有了闪失……”
“关我屁事!那昏君是死是活,那都是他自找的!”
“如果陛下是以前的陛下,荒淫无度,你看我可曾让你去护过他?但现如今的陛下已经完全不同了,若是没有陛下,大炎一定会陷入山河破碎之中……”
“老东西,你休想!那昏君每日住在女人肚皮上,能有什么危险?”
……
此时的司马家,宰相府邸,门纳青云,栋承紫气。
尤其是当下司马境权倾朝野,更显得一片威风凛凛,无人敢高声语。
但此刻的司马境却是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该死的狗皇帝!”
“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当真以为顾忌到曹家,老夫就不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