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客厅,阿德尔伯特正用打火机点燃手上的文件,他在销毁这些资料,陆诚沉默地站在一旁,余光扫见她的身影,抬眸直直地朝她看来。
孙若云对上陆诚的目光,缓了几秒钟,才勉强平静地说道:“他在睡觉,我没有叫醒他。”
说罢,她侧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阿德尔伯特。
这是一位常年在基层工作的中年警官,身材高大,面相是典型的白人长相,高鼻深目,薄唇褐发。五个月前,他在接到葛莱老师的报警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学校,将针对进化者研发的银色镣铐,铐在犯罪后的陆判的手腕上。
——这是他职业生涯中,逮捕的年龄最小的犯罪嫌疑人。
因此,在陆判住院后,阿德尔伯特曾多次前往医院探望他。也是他,在一周前……将陆判从医院“带”了出来。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孙若云说。
“不麻烦。”阿德尔伯特将手上正在燃烧的文件,丢进茶几上的玻璃果盘里,转身面向孙若云,说:“他很乖,你把他教的不错。”
孙若云神色微黯。
阿德尔伯特略微侧头,扫了斜前方的卧室一眼,卧室房门紧闭,他无法看见男孩的身影。
“那份资料你们也看了,我想这应该与他的大脑神经被反复破坏有关,有关医院的记忆片段严重受损。但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至少这段经历并未对他造成任何的心理阴影,他看上去很正常,身体健康,没有生病。”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孙若云看向阿德尔伯特的目光略带着几分期冀。
阿德尔伯特神色平静地看着她,说:“除去这份已经被烧毁的资料,总体而言,他是一个正常的普通小孩。”
阿德尔伯特并非是出于好心,出言安抚对面明显正处于惶然状态的母亲,亦或是在为可怜的男孩开脱。他大学时曾选修心理学,又有十数年基层工作的经验,与之打过交道的人不下其数,早已练就一双老辣的眼睛。
在他看来,曾被当作小白鼠研究的男孩,由于大脑神经被反复破坏,关键记忆缺失,在这段类似囚徒的经历中,十分幸运的没有留下任何心理阴影。
反倒是另一个人。
阿德尔伯特看向对面,侧身站在窗前,正低头吸烟的男人。
他身形颀长挺拔,一头黑发由于没有及时修剪,已经有些长了。而随着他低头抽烟的动作,他的神情被一缕青色烟雾适当地遮掩,只留下一个沉默的身影。
——陆诚。
第68章 少年陆判
十年后。
圣瓦市。
四月末, 正值春夏交替之际,天气总是格外晴朗。
斯宾诺学校外,一家装修的极有格调, 却明显濒临倒闭的餐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