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在高架桥下行驶,夕阳橙红色的光晕逐渐消融于暗影中。
路灯暖黄的光线穿过汽车挡风玻璃,打在赵金杰脸上,将他脸上因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显露的沟壑描绘的愈发深刻。
赵金杰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年轻男生,貌似随意般问道:“你父亲的事有定论了吗?”
陆诚于半年前一次以私人名义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去世。后经国际刑警及国际sts联盟联合调查发现,他多年来涉嫌倒卖药物,以及利用职权为基因猎人充当保护伞等犯罪行为。
但因罪行揭露时,作为犯罪嫌疑人的陆诚已然去世,因此根据《国际刑事诉讼法》第三十六条,不追求其刑事责任。
后座的陆判是一个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是陆诚的儿子。
但赵金杰从一开始便未简单将他看作是一个需要照拂的晚辈。
定论?
陆判抬眸,在中央后视镜中对上赵金杰的眼睛,“不需要有定论,死亡是他最后的结局。”
赵金杰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眉头遽然压低。他是一个长相精悍的中年人,黑皮、寸头,薄薄的单眼皮随着年龄的增长多了几分冷漠尖刻的意味。
半年前,得知陆诚死讯时,赵金杰便怀疑他的死并非偶然。他一直暗中关注国际刑警及国际sts联盟有关这件事的调查进展,直到从线人口中得知国际sts联盟内部、甚至连陆诚昔日的手下都将其视作叛徒,才最终将线人撤回。
赵金杰这辈子很少真正信任过谁,唯独陆诚是个例外。
从一开始,他便不相信陆诚会充当涉黑组织甚至是某些利益集团的保护伞,怀疑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甚至于他的死或许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但从陆判口中得到有关陆诚死因直白且略嫌冷漠的回应,他仍旧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多年来,陆诚一直执着于追查当年化学试剂泄露事故的真相,长年在外奔波,忽视家人,心理在某种程度上已趋于极端。
亲情需要时间培养、维护。
陆诚既然从未将精力与心思放在儿子陆判身上,即便有血缘牵绊,陆判对他的感情也不会太过深厚。
赵金杰没有对陆判直白且略嫌冷漠的态度作任何评价。他已经从他的回答中得出某些结论,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对于一些细枝末节上的小事,便不再在意。
车辆驶入市中心,距离目的地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