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生火盆,有些冷,越崚非却觉得这般温度比刚才的暖热要舒服些。看二老爷落座了,便在旁随意坐下。
越德庚动了动身子想要离远点,无奈已经坐了,再远也是这座位的边缘。
其实他进来前并没想好要说什么。
儿子出生时,他才刚刚弱冠。这些年来,他与这个孩子一直不太熟络。小时候不愿见,稍大些入宫养着见不到,久而久之,两人已经陌生得相对而坐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努力寻找话题,好不容易记起来朝堂上两人算是见过,便起茶盏抿了一口,“陛下先前想要出京去冀州道观,命我先行看看。我近日多在宫中往来,略听闻一些事。”
越崚非拿不准他指的哪一件,淡淡应了声。
越德庚:“忠毅伯府那位嫡次子,怎的回事?我见过那孩子,每次都和我笑眯眯打招呼,人和善得很。你怎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说斩就斩了。”
“是绞立决。”越崚非道:“他所作所为极其恶劣,百姓苦不堪言,护銮卫的名声也因他受损,所到之处人人喊打。若事事都提前招呼,还能断案?留个全尸已经是给忠毅伯府颜面了。”
少年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尤其坚毅,在越德庚看来甚至有些狠戾。
越德庚心中动怒,不知不觉脱口而出,“我看你就是个喜欢动刀动枪的!今日蔡相在朝上好言相劝,主和让百姓安稳,大家都表态了,唯独你和那几个犟脾气的杵着不肯点头。你才不过三品——”
说到这儿,越德庚喉头哽住,意识到自己是从三品而眼前少年是正三品,自己竟比他还低了一阶,怒气更胜,“你到底是怎么养成的这脾气!怎就见不得安稳,非要喊打喊杀了?”
第17章 第 17 章 他居然帮她做了这个
越崚非指尖轻叩扶手:“此事倒该反过来说。今日蔡相主和,您不该出言附和。其中曲折甚多,不是您一时半刻可以搞清楚的。若不小心站错位置,恐对您不利。”
越德庚被他这歪理气笑了,扯扯唇角,“恐怕三爷不是怕对我不利,而是对您仕途不利吧。”
他的称呼让越崚非微微皱眉。
面对长辈他选择耐心询问:“此话怎讲。”
越德庚:“蔡相为国鞠躬尽瘁几十年,如今求和,也是为了朝中的安定,百姓的安定。每每到了冬日边疆战事告急,百姓们便过得水深火热,连个正常的一日三餐都无法保障。求和既是可以让百姓过得舒心,为何不可?朝中那么多大臣
跟着蔡相跪下,我也跟着为百姓请命,有何不可?”
越崚非听这话愈发和事实扯开十万八千里,忍不住声音沉了下来,“此事并非如此。”若再说下去岂不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