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崚非快步离开时,回头一看,正瞧见房门紧闭。现在小丫头在里面换衣裳,陆源带着几个小厮守在外头阻止旁人靠近,护卫颇为得力。
继续前行时,越崚非想,得有丫鬟伺候她才好,不然换药换衣裳她都得自己来。又觉有丫鬟,这个院子会太乱,遂作罢。
左右过不几天她的伤势就能好全,至于其他,除去穿衣沐浴外他都能帮忙,也没甚必要非得弄得院子里多几个女的乌烟瘴气的。
只安排婆子日常负责她的浆洗就好。婆子也不妥当,需得是有经验的妈妈,除去浆洗外还能照顾她日常起居。
时间已然晚了不少。
越崚非上车后让人即刻把卷宗文书拿来,他在路上先行看完。
待到车子行驶。
顾卓说起人牙子之事:“已经尽皆捉拿归案。这趟卖出去的孩子有十几个,大都被富户人家买作了丫鬟小厮。挨个问过,有七人是从家里附近被拐走,愿意由大理寺安排送返家乡,另外的人都是难民,家里人大都饿死了,愿意留下做活。”
话到此,顾卓开始吞吞吐吐:“人牙子说还有个小哑巴,被个贵气的公子买走了,因买家并非提前联系好的,他不知道对方具体下落。”
越崚非翻看着手中卷宗:“你从逸昶堂账上划三百两,交于大理寺,当做送返孩子们的薪资和路费。剩下的都归大理寺,当做我谢礼。至于那小哑巴。”
他视线外移,看着车外不住后移的黄叶树木,斟酌道:“就让大理寺定一个找到人却已经死亡的结论,借机把那人牙子直接办了。罚得不需过重,五马分尸即可。”
顾卓领命应是。
午间,越崚非将都察院事务处理妥当,骑马进宫。恰在御书房碰到首辅蔡谦厚,彼此客气打了个招呼。
蔡谦厚已过花甲,鬓发斑白面色红润,笑着唤了声云麾使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量道:“陛下起了一炉好丹药,赏赐我足足两颗。等下云麾使恐怕能得更多。”
越崚非含笑垂眸,“蔡首辅乃肱骨重臣,非越某可比。”
蔡谦厚莞尔,抬手后发现这年轻人非常高,拍他肩膀并非易事,转而轻拍他手臂。
蔡首辅走后,安兴帝捧了一匣子彩色丹药献宝似的给越崚非看:“你看这成色,这味道,当真天下独一份的好。承晏要不要?我这一盒都给你了。”
承晏是越崚非的字。他扫一眼那些鲜艳的丸药,夸赞一通后,婉拒。又问:“皇上早先说有种可以治疗伤疤的药膏,说多么严重多么长久的疤痕都可消除。”
安兴帝好不容易将视线从丹药上挪开片刻,盯着地面思索后拧眉不语。
赵福赶忙上前,小声道:“应当是那玉肌膏。陛下怕是政务繁忙忘记了,玉肌膏是皇后娘娘带着后宫诸位娘娘们做的,祛疤最是有效。您曾想赐给越三爷一匣子,怎奈越三爷并不在意疤痕,后来就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