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想,”林昭然冷哼。白明泽笑得更欢了:“找我什么事?”
“随便聊聊,”白明泽耸肩,“你今年格外孤僻,总是一脸烦躁,开学就这么忙。想知道你怎么了。”
林昭然叹息:“这事你帮不上忙......”
白明泽发出怪声,似乎被激怒了:“什么叫帮不上忙?!我可是情感专家!”
这次轮到林昭然发出怪声:“情感?!”
“得了吧,”白明泽大笑,“神不守舍、上课走神、计划匿名信?明摆着嘛!是哪位佳人?”
“没有佳人,”林昭然咬牙道,“你不是说什么都没看见吗?”
“听着,我觉得匿名信不是好主意,”白明泽无视他的反驳,“太......幼稚了。你该直接向她表白。”
“我没空陪你胡闹,”林昭然起身欲走。
“喂,别这样......”白明泽追在后面,“你这人真难相处,没人告诉过你吗?我只是......”
林昭然充耳不闻。
此刻他实在无心理会这些。
事后想来,林昭然早该知道无视白明泽并非明智之举。
不出两日,全班皆知他心有所属,喧嚣的猜测令人不胜其扰,更别提分心了。
然而,当宁璐某日递给他一份“或许有用”的书单时,那些流言蜚语带来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他本欲将这张点缀着无数心形的书单一烧了之,但终究抵不过好奇心,前往藏经阁一探究竟。
他想着,至少能博自己一笑。
然而,他得到的远不止一笑
——宁璐推荐的并非他预想中的情爱指南,而是如何确保书信、礼物等不被卜算之术追踪的秘籍。
显然,若将这些内容冠以《禁恋:红笺秘录》之名,包装成情感建议,便能绕过此类话题通常面临的审查。
当然,他无从得知书中建议是否可靠,借阅时图书执事也投来异样目光,但他仍为觅得此书而欣喜。
若此事最终圆满,他定要好生答谢宁璐。
随着夏祭临近,林昭然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他在一家看似寒酸杂乱、无力追踪顾客的店铺购得大量普通纸张、笔墨与信封。
他字斟句酌,避免泄露任何个人信息,全程戴着手套,确保汗渍、发丝或血迹不会沾染信封,刻意以方正拘谨的笔迹书写,与平日字迹大相径庭,最后将多余的笔墨纸张尽数销毁。
夏祭前一周,他将书信投入青云城各处公共信匣,静候佳音。
等待令人焦灼。
无人因书信之事寻他,这固然是好消息,却也意味着一切如常。
是无人信他?
还是他出了纰漏,书信未能送达?
抑或对方反应隐秘,未起波澜?
等待令他备受煎熬。
终于,他忍无可忍。
舞宴前夜,他自忖已竭尽所能,乘上首班飞舟离城。
无论书信奏效与否,此举至少能保他周全。
若有人问起(尽管他怀疑不会),他便搬出那套屡试不爽的“炼丹事故”说辞:他误炼丹药,吸入致幻烟气,待神志清醒时已身在城外。
没错,事实正是如此。
飞舟在夜色中疾驰,林昭然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愧疚
——他几乎未对即将到来的袭击发出任何警告。
他还能做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
渐渐地,他在飞舟的律动中沉入不安的梦乡,梦中流星坠落,绿焰骷髅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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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猛然睁眼,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他全身痉挛,被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弄得弓起身子,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早上好,哥哥!”一个令人烦躁的欢快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好!!!”
林昭然难以置信地盯着妹妹琪琪,嘴巴一张一合。
什么,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