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说我们在天台……
酒德麻衣顿了一下,知道这一次又是三无把自己给卖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零呢?”路明非问,他没在天台上看见零的身影。
“刚走,不知道去哪儿了。”酒德麻衣耸了耸肩,“找她有事?”
“喔……”
路明非收回左右张望的目光:“倒也不是来找零的……话说回来,你那样坐着不危险么?”
不是来找零的?
酒德麻衣闻言,下意识的就皱起眉头。刚才天台上除了三无就只有她在,这家伙不是来找三无的……那么言外之意是来找谁的,似乎就很明显了。
想到这儿的酒德麻衣,屁股不自觉的就往侧后方挪了挪,像一只看见人类往自己靠近的小狐狸般缩紧身子警惕起来,眼瞳里闪过谨慎的光。
这家伙来找自己干嘛?黄鼠狼给鸡拜年?
拜下午那桩子事所赐,酒德麻衣现在对路明非的心理印象很是不好。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她和亚纪的相处比想象中的要融洽顺利的多……但是这不代表她就能轻易原谅路明非的所作所为了,现在她怎么看路明非怎么都感觉这小子是想再坑她似的。
“这才几层楼高,有什么危险的?”
酒德麻衣习惯性的耸耸肩,紧接着眨了眨眼睛,笑:“大男人家家的,你不会这点高度怕了吧?”
酒德麻衣刚说完,路明非就朝她走了过来,学着她同样的姿势在天台边上坐下,双腿就这么悬在天台边缘,跟荡秋千似的。
脚下,霓虹的灯光沿着新宿区错综复杂的道路向四面八方展开,迎面忽然有一阵风吹来,不大,但是有点冷飕飕的。路明非侧过头,看见身旁酒德麻衣乌黑的长发逆风扬起,她架着二郎腿,在风中抱着臂,正在看他。
“有点胆量。”酒德麻衣淡淡地说,重新收回目光看向远处。
路明非手撑在身侧,也看向前方隐没在灯光里的天际线:“高中的时候有时候不想太早回家,又没地方去,我就会跑到叔叔婶婶家楼顶上像这样坐在天台边缘看日落,看到天黑才会去。”
“高中?你现在不也才高一么?”酒德麻衣说,“找我有何贵干?”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啊,这个啊……”
路明非挠了挠头:“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事。等下我准备去和淼淼师妹她们去吃饭了,顺带还要去银座逛一逛,估计要很晚才会回来。”
“去就去呗,干嘛跟我汇报?”
“嗯,然后这段时间的话,房间里应该都只有亚纪师姐一个人会在……”
酒德麻衣沉吟,然后就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
她扬起眉,眼睛忽然亮了,夜空下看向路明非的眼眸里闪过很怪异的光芒,像是动物学家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物种一样。她微微欠身,手支着下巴撑在二郎腿上,斜着睨路明非:“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很喜欢多管别人的闲事。”
路明非想了想:“或许有吧?我不记得了。”
他确实有些不记得了,想跨越漫长的时光梭巡记忆里的一些小事,其实是一件还挺费劲的事情。
不过这也说明他其实不是一个那么喜欢管别人事的人,很久以前的那个他其实行动力特弱,并非什么传统武侠里的英雄豪杰男主,路见不平就会果断跳出来拔刀相助。楚子航大概才是酒德麻衣说的那种传统英雄,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到了一种八婆的地步。
他没什么心劲儿的,以至于他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东西。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现在的他才会变得往楚子航的八婆劲那边靠了吧。麻衣和亚纪之间的事情跟他没太大关系,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推一把。
他体验过失去的感觉,所以不希望别人也失去。
“不记得?”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那我现在说:我觉得你爱管闲事有点过头了。你记住了么?”
路明非摊开手:“我努努力。”
真奇怪,酒德麻衣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起码不是一个很爱跟不熟悉的人说话的人。跟薯片妞的拌嘴大概就占掉了她一年里一半的对话数量。但是无端地,跟路明非这样吵吵闹闹让她想起来和薯片妞拌嘴时的感觉。
当然奇怪的点还不止这些,比如说路明非那强悍到不正常的战斗力,比如说从没有来过日本的路明非居然认识上杉绘梨衣,后者还能心甘情愿的跟着路明非离家出走。
原本她以为路明非只是一个衰仔,因此还对老板的很多命令感到无法理解,但是现在看来……
“喂……”
酒德麻衣心念一动,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自己的困惑:“你是怎么会和上杉绘梨衣认识的。还有三……零也是。在葡萄牙的那一次,应该是你第一次跟零见面才对,可你当时好像并没有觉得惊讶?”
其实抱有这种疑惑的人大概也不只有酒德麻衣,像苏恩曦,像诺诺,像EVA,甚至包括和路明非刚认识时的苏晓樯,她们心中其实都有类似的疑惑。诺诺通过她逆天的侧写能力从路明非身上读到了异样,而EVA则是基于路明非初高中前后的资料对比发现了路明非的异常。
路明非也没想到酒德麻衣会突然问起来这个问题……或者说终于有人问起来他这个问题了。酒德麻衣斜睨过来看着他,眼神淡淡的,却很认真。像是一定要路明非给她一个答案似的。
这一次又该怎么应付过去呢……?
“……”
路明非眼睛转了一下:“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有条件?”
“有条件。”路明非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作为交换,你得跟我说说你和亚纪师姐之间的事情。亚纪师姐说你在5岁之后就离开家了,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蛮好奇的。”
路明非是笃定了酒德麻衣肯定不会把这么隐私的事情告诉他,所以才提出来这样的条件。只要酒德麻衣拒绝自己,他自然也就可以逃避这个问题了。
果不其然,酒德麻衣皱起眉来,面露狐疑地说:“你怎么对亚纪这么感兴趣?”
“……”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用那种警惕痴汉似的眼神看着我啊?
只是接下来酒德麻衣的回答,却出乎路明非的意料了。她耸耸肩,修长纤细的双腿在天台边上踢水似的荡漾起来:“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是得你先说。”
路明非愣了一下,心想这不对吧?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不应该是你不愿意说这件事,然后我就可以自然而然的也不回答你的问题。大家一拍两散一边两宽,我去和淼淼她们吃饭逛街,你回房间和亚纪师姐叙叙旧情,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么?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看着路明非有些愣然的模样,酒德麻衣在心里面露出坏笑。她自然是听得出来路明非的意图……她怎么可能就让路明非这么简单的就糊弄过去?
今天你想说也得给本姑娘说,不想说也得给本姑娘说,总之别想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