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璟辰顿时明白了。
当年郑燕从陶艺真手里得到了补偿费一千万。
这不是个小数目，郑燕并没有投资房产，只投资在厉璟辰的教育上，花得最多的钱用于他的学习教育，厉璟辰在吃穿住行方面都很节俭，这些年他上学，断然花不了一千万。
再加上郑燕自己也不怎么买奢侈品，是厉璟辰赚了钱之后，她才开始挥霍他给她的卡。
起初厉璟辰还以为郑燕自己攒了一笔私房钱用于养老。
他没想那么多，从来都没想过——
她居然是把钱用在这方面！
“难怪每年给我爸扫墓，你都不怎么关心这种事，有时候我爸的忌日都不去，所以……家里的那个墓地是空的？！”
郑燕只能点点头。
是空的！
“因为我太爱你爸了！这么多年了，我梦到过他无数次，我始终没办法接受他离开我的事实！所以我当年只能买通火葬场的人给我保留了你爸的尸体，我没办法看他火化！没办法给他下葬！我做不到做不到！”
“所以你就把他藏在这！你不让他入土为安？！”厉璟辰望着棺材里面的男人。
这就是他爸，厉远峥。
第一次和他的父亲离得如此之近。
郑燕绝对在保存尸体完整度上花了非常多的心思，尸体没有腐烂。
此刻厉璟辰的眼眶发酸，拳头紧攥。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自己有个爹。
纵然科技已经发达到可以研究各种药物用于对抗各类疾病，唯独人死不能复生。
厉璟辰回过神来，问郑燕，“尸体维护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你花了多少钱？”
“得……有两个亿……”
“什么？”
“这个我承认，我是花你这些年给我的钱。反正我不让远峥火化！”
郑燕自己又不能挣钱了，她只能花厉璟辰给她的钱，用于厉远峥的尸体修复。
见厉璟辰越靠越近……
郑燕猛地就双手挡住了棺材。
“你要干什么？！要是你要把你爸下葬了我不会同意的！这是我唯一的寄托了！”
厉璟辰的手搭在了玻璃上，拳头已经攥出了咯吱的声音。
“璟辰，妈求你了！”
郑燕毫无顾忌地抱住他一条腿，“你别把你爸火化，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我就是不想他没了啊……”
“你先起来！”厉璟辰已经压低了嗓音，低沉的声线还是回荡在整个地下室，显得空旷无比。
他叹气一声，搀扶着泪眼婆娑的郑燕坐了起来，看到她头顶的白发，沧桑的脸庞。
“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什么要瞒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没办法告诉你啊。你要是知道了你肯定和你爷爷说，你爷爷那个人，你清楚，他不会同意我把你爸的尸体保存起来！这么多年了……”
郑燕很多话憋的太久了，只有在厉远峥面前她可以敞开心扉。
“我知道我一直愧对你爸，我对不起他，他死了我都不能让他安心入土，我真是个罪人！”
厉璟辰问她，好，她自己也清楚得跟明镜一样，既然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为了她一己私欲，把他爸一直放在这？！
“我没办法，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爸是我唯一的寄托了！这些年我除了过来看他，就是望你成才！”
“你说你各方面都不用我操心，妈也知道你没让我操过心！唯独这婚姻！”
“我就是不喜欢姜彤，她太像陶艺真了，家里有钱，长得又漂亮，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不喜欢你和这样的女人结婚！”
厉璟辰再次强调，“我和你说过无数次，她和你之前的情敌不一样，”
“我跟她之间只有彼此，我们是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