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官兵挠了挠头,“他俩好像一直都黏在一块…会不会…”
毕竟背二夫人时,两人商量时,为了不让别人听见,靠得也太近了。
卫乐湛没说话,他看了桑七一眼。
小丫鬟倒挺沉得住气,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周官兵一脸嫌弃地把布条扔在了火堆里,“死龙阳!活该暴尸荒野!”
官兵们大多眼神里也都是嫌弃。
流放路上,本就是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多,这种地方落单被野兽吃了的例子很多。
便是有人心存怀疑,却也没时间耽误。
若迟了到流放地,那官兵可是要根据迟到的天数受笞刑、杖刑甚至徒刑。
没必要为了两个倒霉鬼,让自己受罪。
一行人又上路了。
体力活更容易让人从苦难中抽身。
二夫人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她脚上磨出来的水泡还没好,每走一步都像被针扎。
疼痛占据了脑子,就没法去想别的了。
才走了半个时辰,她就感觉到了饿。
但她又追不上桑七的步子,只得喊了一声,“桑七。”
二老爷心中各种猜测全都转了一圈,也没想出来二夫人究竟怎么了。
这会倒是很惊讶,毕竟他压根没记得这贱婢的名字。
“桑七是谁?”
刚走过来的桑七听着这句,“……”
便是做了这么些吃的喂狗,狗也会摇摇尾巴。
二夫人不想理二老爷,细想来,她遭受这些,还不是因为她男人不行。
背不动她。
“我饿了,可以把饼给我吃么?”二夫人语气过于客气地问道。
桑七取出衣襟里的饼,还带着些热气,递给了二夫人,转身就要走。
二夫人却拉住了她,将手里的一个东西塞在了她手里,“谢谢,这个你收着。郑家从不吃嗟来之食。”
桑七将手快速收回袖子里,朝前走去。
除了在卫家拿到的三个月月银全被抄了去,这是她在卫家第一次被赏。
二夫人出手阔绰,她没感觉错的话,这是个耳坠。
若是当了,估计够自己活好些年。
桑七叹口气,拿不到自己那卖身契,有再多钱都是主家的,唉。
不挨饿,不挨打,还有先前的两日苦日子铺垫,卫家人甚至都能从这流放中品出点甜来。
卫夫人向来睡不好,每日走这么多,一闭眼就睡得特沉,被喊起来还感觉没睡够。
往日睡不好困扰她的头疼,是再也没来过。
卫乐诗的身子骨肉眼可见地好了些,气血很足,脸上透出了些红润。
二夫人沉默了下来,整个人像跑了气的气球,瘦出了腰身,脸上的棱角分明起来,好看了不少。
卫乐湛倒是越发爱和桑七说话。
桑七不爱说话,倒是喜欢听别人说话。
但这难得的平静,在接近岭南时,被撕得粉碎。
周官兵走岭南不少,明白涉江即死,带着队伍往大路上走。
宁愿绕一些,他也要安全。
但天公不作美,几人走进树林深腹,乌云压顶的天空一阵雷声阵阵。
童儿吓得放声大哭。
卫乐明抱紧了她,轻轻拍着哄着,“童儿乖,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