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兀自泡在水里,乱想片刻,不服了许久,这才召了服侍他洗沐的仆从进来。
嬴政原路回去,在房中解了外衣中衣,衣裳胡乱散落,又拆了发冠,只着里衣散发走在屋中。
那桌上的方盒未收,嬴政踱步过去,王玺被他拿起,手间摩挲着,他想着后事。
若不是因为之后事宜相互照映不宜更改,秦政给出的这些摆到面前,他现下都有些不想走。
当然,舍不得走的原因,也不止摆在面前的这些。
在小池边秦政的话语与面庞再现,那阵混杂着悸动的冲动复现。
嬴政一向对自己的心看得清。
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的同时,他亦在想,若是真的无可抑制,那么他真的要不计后果地去奔赴这一场情谊吗。
他莫名叹了气。
想来他的诸多犹豫不决,都是因为秦政一人。
秦政能任性,是因为他尚且年少气傲,可他呢。
他一贯纵着秦政的心气与各种胡闹,但这也有着底线。
要考虑的事宜有良多,他不想像秦政这般不顾后事地沉去这样的感情。
想着,嬴政垂了眸子,将手中王玺握得更紧。
正此时,脸边忽而贴来了一阵湿热。
转头一看,就见秦政携着浴池的腾腾热气站在他身旁,一手正贴在他脸侧。
见他终于回神,秦政收手回来,问他:“想什么这样入神?”
嬴政盯他一会,转而放了王玺,撒谎道:“在想日后我自赵国回来,你的所属都可随我调遣?”
“是,”秦政见他还是在想此事,再一次承诺他:“你大可安心取用。”
时辰已然晚了,秦政洗沐时就起了困意,此时问他要不要去洗沐。
嬴政摇头,主动牵着他往床铺上去。
他昨日适才洗沐,方才只是想陪着秦政一同,既然他不用陪,那么他今日也不必特意去一趟。
被他牵着躺下去,秦政如往常一般凑过来抱他,怕他还是诸多顾虑,又补充道:“我之承诺今生都不会更改。”
“我想做你永远的后盾,不论你做什么,永远有我与大秦在你身后。”
语间他看着嬴政说得真诚,他这样诚心,嬴政也为他捧出一样的真心,道:“我要你走到世间的顶峰,做当世人亦或是后世人都无法企及的,永远在九天之上的日月。”
他拥着秦政,只觉得自己拥着天底下最好的珍宝,道:“以我的从前为我们的未来铺路,你尽管向前,无需担忧走偏或是走错,永远有我护在你身旁。”
秦政听完,意动间过来蹭蹭他,道:“你知我如今心气高,再是这样下去,到底是要将我养得多骄傲?”
嬴政并不在意他的心气多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