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难受得太过,他任由秦政令人忙前忙后,直到一碗汤药端上来。
秦政盯着他喝下去,这才稍稍放心,抬袖擦去他嘴边沾染上的些许汤药,方想说什么,却听嬴政问他:“方才在做什么?”
现在青天白日,嬴政可不觉得他有这样多的时间陪他。
“在与王将军议事,”秦政为他解释:“议完了才过来。”
听到他醒来的消息,即使再激动,他还是先与王翦说完了事宜,随后片刻也等不及就来寻他。
他自然不会为了私情而对正事敷衍了事,这一点嬴政对自己很是放心,随后又问:“王翦为何回了咸阳?”
“边关安稳,他为将来该做的准备也已然做好,回来述职。”
说到这,秦政沉默了一下。
最终还是道:再者,前些日子蒙将军病危,他回来看望好友。”
“病危?”嬴政的眼眸沉了颜色。
还是逃不过吗。
他的心也跟随着这消息沉了下去。
秦政不为遗憾,道:“旧伤复发,这次是险险保下性命。”
说完这话,秦政的神色黯淡,道:“宫中最是资历深的太医与我说,撑过这次,怕也没有多少时日。”
他说着,牵紧了嬴政的手,道:“这消息我还未告知蒙恬与蒙毅。”
“嗯。”嬴政默认了他的做法。
与其让这二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至亲死期,不如让他们安然度过最后的时光。
他道:“让蒙恬在咸阳留到年末吧。”
秦政接道:“我找了借口让他留下。”
说完这些,嬴政又问他:“还有其他紧要事吗?”
“有,”秦政什么都不瞒他,道:“夏太后忽而生了重病,是你走后不久的事。早些时候又有信来,说是她忽而咳血。”
既是这样说,他应当是还未来得及去夏太后处。
想来是被他忽而醒来的事耽搁在了这里。
他昏去一月,想来近了秋收,这些时日递上来的相关事宜,以及牵连到的税收,秦政也得过目。
都不消他细说,嬴政就知晓他到底要处理什么。
得知这些,他示意秦政先行离开,又顶着他担忧和不舍的目光道:“我未有大碍,你晚间再过来也无妨。”
秦政也没在他面前任性,松开了他,却也没有即刻就走,转而抚上了他的脸,道:“你别睡。”
他现在都有些害怕看到他的睡颜。
“不睡。”嬴政哄他。
喝下药后,虽觉得好转些许,但总归是觉得十分困倦。
不过秦政既然害怕,他也无所谓去顶着一身困倦强撑。
反倒是秦政生出一阵阵的心疼,盯了一会,又道:“若是困倦,你还是睡下。”
嬴政失笑:“到底是要我睡还是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