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尔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高队长就是这种人呀。”房子明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敬佩感,“他就是因为敢想敢做、事事争先,才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中队长。但是当上队长以后,他反倒比之前更拼命了。我有时候真挺佩服他的,不管是训练还是出任务,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痛……到了。”
林尔善站在医务室门前,忐忑地敲了敲门。
“谁啊?”
听到熟悉的嗓音,林尔善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赤.裸的脊背,以及一条狰狞的伤痕,猩红色的,格外刺眼。
“啧。”高燃正举着胳膊,捏着棉球,笨拙地给自己消毒,可是一直找不准位置,心情有些烦躁。对于这位没礼貌的闯入者,高燃有些不悦地侧过头,目光冷厉,“我让你……”
进来了吗。
落日完全沉没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世界是一片暗调的蓝色,但这种蓝偏偏像宝石一般清透,有种奇异的质感。
林尔善逆光站在门口,高燃只看到一道漆黑的剪影,直直地立在一片深蓝中,但依然能根据这轮廓辨认出他的身份。
高燃的话哽在喉咙里,身形岿然不动。
林尔善早已泪流满面。
高燃失语许久,才哑声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林尔善一步步走近,下颌颤抖,语调哽咽,“你说我怎么来了?我来找你,一定要有个原因吗?我就不能是单纯想见你吗?”
“我……”高燃转过身,正欲辩解,猛地浑身一僵。
林尔善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
高燃的脊背宽阔结实,因为前不久做过植皮手术,触感意外的很细腻,但是并不光滑,因为上面布满了大小不等、新旧不一的伤痕,有手术留下的瘢痕,有执行任务时的磕碰淤伤,以及这一次的新鲜伤痕,皮开肉绽。
高燃感受到后背上的温热、湿润,分不清是血还是泪,突然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
背上的,心里的。
“小善……”高燃涩声开口,“对不起……”
林尔善闭着眼睛,哽咽道:“你为了救人,牺牲了这么多,你对不起谁啊!”
“对不起你。”高燃抬手,覆在林尔善搭在他肚子上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我想见你,不想见你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