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通道的地面突然泛起涟漪,郭权踩上去的瞬间,整个人往下陷了半寸。那些看似坚硬的玉砖竟如活水般涌动,他手臂上的罗盘印记发出嗡鸣,兽骨纹路顺着通道往前铺展,在地面勾勒出与青丘结界相似的阵图。
“这是‘踏影阵’。”白发老者拄着玉杖紧随其后,杖端的莲花雕纹与通道两侧的壁画产生共鸣,“每一步都要踩在莲花印记上,否则会被拖进幻海。”
郭权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发现影子的脖颈处多了块月牙形印记,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而通道深处传来水滴声,每响一声,两侧壁画上的狐狸眼睛就亮一分,那些琉璃眼珠里隐约能看见扭曲的人脸。
“圣女的宫殿在‘无妄崖’上。”高丽重新拾起长弓,箭簇始终对着通道尽头,“那里是青丘灵力最浓郁的地方,也是……历代祭司羽化的场所。”
她的话音刚落,前方突然飘来白色的纱幔。那些纱幔上绣着金色的莲花,靠近时竟自动缠上郭权的手腕,纱线里渗出淡淡的血腥味。他猛地扯断纱幔,断口处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齿痕。
“是‘噬魂纱’。”童乾的朱雀扇突然腾起火焰,将缠上来的纱幔烧成灰烬,“这些是用枉死魂灵的发丝织成的,会顺着血脉钻进心脏。”
郭权突然感到掌心的莲种在发烫,伤口处的罗盘印记与纱幔上的莲花产生共鸣。那些扑过来的纱幔在靠近他三尺范围时,突然像被无形的剪刀裁断,化作漫天飞絮。
“你的血脉能克制它们。”白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当年郭青山也有这样的能力……只是后来……”
他的话没说完,通道尽头突然传来钟鸣。整座玉石通道剧烈震颤,壁画上的狐狸突然活了过来,从琉璃眼珠里伸出利爪,朝着众人扑来。
“是守阵的‘画中妖’!”高丽射出三支金箭,精准地刺穿三只狐狸的眉心,“它们怕莲液!”
郭权突然想起掌心的莲种,握紧拳头将灵力注入伤口。那些与莲种融合的罗盘印记突然爆发出金光,顺着他的指尖射向壁画。金光扫过之处,画中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化作墨汁流回壁画,只留下空荡荡的眼眶。
但更多的画中妖从壁画里涌出,其中一幅壁画突然裂开,露出后面的暗门。暗门内传来女子的歌声,那声音空灵婉转,却让郭权的心跳越来越慢,锁骨处的胎记像是被冰锥刺中般剧痛。
“别听!”童乾用折扇拍打郭权的脸颊,“是‘摄魂曲’的变种,用的是狐族圣女的嗓音!”
郭权这才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脱离了身体的控制,正往暗门里飘去。影子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脖颈处的月牙印记变得血红。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掌心的莲种突然绽放出淡粉色的光芒,那些光芒顺着血脉流遍全身,影子上的血红印记迅速褪去,重新回到他的脚下。
“暗门后面有问题。”郭权指着暗门内的阴影,“那里的灵力比通道里浓郁百倍,但……很奇怪。”
他说不出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闻到了最香甜的花蜜,却在蜜里尝到了腐肉的味道。手臂上的罗盘印记疯狂旋转,指针在暗门和通道尽头之间来回跳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走暗门。”白发老者突然做出决定,玉杖往地面一顿,将暗门彻底推开,“踏影阵的核心在暗门后面,毁掉它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暗门内是条狭窄的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嵌着无数盏莲灯,灯油里浸泡着半透明的虫卵。郭权每走一步,那些虫卵就亮一下,照出墙壁上刻满的符咒,与疤脸人脸上的符咒一模一样。
“这些符咒……”郭权突然停住脚步,“和我爷爷日记本里画的符号相同。”
他想起爷爷在最后几页画的奇怪图案,当时只当是老人神志不清的涂鸦,此刻看来,那些符号竟是组成踏影阵的关键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