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校服质量也忒差的, 阿曜你是不是买的盗版?”
“?”
“我看它有个线头,没忍住扯了一下……”
“那也不能俩袖子差了快十厘米吧?”
沈亦骁讪讪地回他:“……都怪李白。”
早读课上, 沈亦骁披着外套认真背《蜀道难》,背着背着他就品出了点儿悲壮感来。
“青泥何盘盘”的时候, 他大手一扯,线头被拽了三个圈出来;“问君西游何时还”的时候,又拽了三个圈…后面还接着“磨牙吮血,杀人如麻”,他就想起了他昨晚的李白打野, 拿命carry最后还是惜败,一时之间悲从中来,拽着线头拽出了一道道蜿蜒的彩虹。
等最后到了“侧身西望常咨嗟”的时候,整个螺旋袖口都拆没了。
那会儿凌曜还没来, 沈亦骁急得团团转,就想把袖子藏起来。
柯达亚一拧头就看到了, 指导他说这玩意儿拿打火机烫烫,一捏线头就能止住。
班里问了一圈,没一个抽烟的,还是班长溜出去盘了数学老师的打火机回来。
点燃了线头之后,柯达亚说:“捏啊。”
沈亦骁懵住了:“这是火,我妈从小教育我不要玩火。何乐苗你来捏。”
何乐苗也懵住了:“我脂肪含量高,烫一下大家都闻饿了,卿伊你来。”
宋卿伊皱着眉,虚空捏着兰花指,不知如何下手:“可是…它好像烧起来了…”
这感觉不是捏一下能灭掉的火啊…
众人愣着的空隙,袖口又碳化了两厘米。
柯达亚一声“我靠”,赶紧用手上的肉松包把火扑灭了。
沈亦骁也一声“我靠”,找来剪刀把碳化部分剪掉了。
就这样,凌曜的外套变成了奥特曼没电要回家的长短手姿势。
凌曜嫌丢人,说智障才那么穿,就任由外套搭着。
但他也撑不了多久,因为教室里的空调被打开了。
胖爷长得心宽体胖,动不动就出汗,坐在角落忍无可忍,吆喝大家抓紧添衣,抢了遥控器叭叭叭地全打开了。
凌曜总不能那么霸道让人家脱掉最后的短袖来散热,只得被迫穿上那破烂玩意儿。
左手袖子晃了又晃,呼呼往里面钻风。
那袖筒压了又压也没能压好,就像冬天在床上裹被窝一样,总有漏风的角落。
那么大一个人,就缩在角落,快要缩没了。
宋卿伊于心不忍,开始翻书包。
那天凌曜说对她的表现有“一点点满意”。
这个“一点点”,相当于食谱里面的“少许”,无法捉摸,但确实存在。
没有明说就是给了她想象的自由。
宋卿伊自动翻译为“差一点点就满分”。
于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男高当作萝莉医。
她在家翻箱倒柜,把一些哄小女孩儿用的鸡零狗碎全找出来了。
现在便派上了用场。
她翻出了一根头绳,可以给他捆袖子。
那上面还有个小雏菊配饰,多么娇弱可爱,跟现在恹恹的凌曜多相配。
“给你。”
凌曜扫了一眼,原地拱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