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
夜无殇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他缓缓抬起完好的左手，按在心口。
“它在等容器。”他沙哑开口，“不是你，也不是我……是能承载残魂的躯壳。”
苏砚皱眉：“你早就知道？”
“我只知一半。”夜无殇喘息，“另一半，在祭坛深处。而你……你身上有钥匙。”
苏砚低头看向左臂。刻印裂痕正在缓慢延伸。
“它要的不是毁灭。”夜无殇艰难站直，“是回归。残魂要回到最初的容器——那个被封印在极北的躯壳。”
洛九璃猛地抬头：“极北？那是死域，没有任何生命能存活——”
“所以它需要活体媒介。”夜无殇盯着苏砚，“逆命者与幽冥少主，双生刻印，唯有融合，才能打通命门。”
苏砚瞳孔微缩。
“你不是它的敌人。”夜无殇声音低沉，“你是它的桥梁。”
黑雾巨影第三次抬手，力量远超前两击。整个北境地面开始塌陷，裂谷扩张速度倍增。联军阵列被迫后撤，数人跌入深渊。
苏砚双掌再度贴地，逆命之力疯狂输出。屏障重新凝聚，却只撑过两息便轰然碎裂。他喷出一口血，膝盖重重砸地。
玄月冲至他身侧，一把扶住。
“你还撑得住？”
苏砚抹去嘴角血迹，点头。
“别死在这里。”玄月低声道，“我还没告诉你玉牌的事。”
苏砚扯了下嘴角，未答。
他缓缓站起，左臂刻印裂痕已蔓延至肩头。他看向夜无殇：“你说融合才能打通命门——那如果，我们不让它完成呢？”
夜无殇一怔。
“逆命者逆的不是天命。”苏砚抬起手掌，刻印光芒大盛，“是它定下的规则。”
他猛然将掌心按向地面，逆命之力逆向注入地脉。原本顺行的能量流骤然倒转，七处地脉节点同时震颤。黑雾巨影动作一滞，轮廓开始扭曲。
“他在逆转共鸣！”洛九璃惊呼。
萧千绝强撑起身，眼中闪过决然。他撕开衣领，露出整条暗红纹路。他咬破手指，在胸口画下一道封印符。
“萧家血脉，听我令——”
夜无殇盯着苏砚的背影，忽然低笑一声。
“你以为你能逆命？”他喃喃，“可命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指尖黑芒再次凝聚。这一次，目标不再是苏砚——而是正前方的黑雾巨影。
苏砚察觉，猛然回头。
夜无殇嘴角溢血，却笑得极冷。
“我不是要帮你。”他说，“我只是不信——它能决定我的终点。”
黑芒脱手而出，直射巨影眉心。
巨影发出无声嘶吼，轮廓剧烈扭曲。苏砚抓住时机，逆命之力全开，地脉符文层层叠加，形成一道逆向封印阵。
天空赤痕扩大，血色光芒洒落。
洛九璃手中的玉简发出刺耳鸣响，最后一道光痕剧烈闪烁，指向极北的方向。
玄月站在高崖边缘，右手紧握匕首，指节渗血。她看着夜无殇肩头不断涌出的黑血，忽然低声念出一个名字——那是一个早已被抹去的姓氏。
萧千绝胸口封印符完成，暗红纹路暂时停滞。他抬头望向战场中央。
苏砚双掌撑地，逆命刻印裂痕已蔓延至脖颈。他抬头望向黑雾巨影，声音沙哑却清晰：
“这一战，不是为了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