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是座南方城市,夏季漫长,不会下雪。
所以颜泠对下雪格外偏爱。
下了雪的伦敦很不一样,有种独特的城市魅力,
雪花纷飞在街头,落在枯树上,世界是白色的,寂静无声。
陈濯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英国看到雪。
他突然问道:“颜泠,你觉得这里大吗。”
颜泠啊了一声,眼睛还在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回他:“不大吧。”
“我们那里比较大点。”
陈濯清低喃着:“是么。”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以前来过这里这么多次。
一次都没有遇见她。
一次都没有。
那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他跟她真的无缘无份。
是不是,此生都不会相见。
而现在,她就这样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以他妻子的身份。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一场他永远不愿醒来的梦。
—
次日。
颜泠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而昨晚还在输液的男人不见身影。
她刚坐起身来,就听到洗手间那边传来动静。
陈濯清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冷隽的脸庞还沾着水,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
他一抬眼,就对上颜泠的视线,“醒了?”
颜泠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嗯了一声。
门铃这时刚好响了,陈濯清走去玄关那里,用英文对酒店的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个盒子。
白色毛巾被他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湿发还垂落在他额前,他蹲下身,从盒子里拿出一双女款的平底鞋。
而颜泠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男人身上的浴袍领口大开,锁骨露出,有一处黑色的纹身,依旧是熟悉的四个字母。
“原来你有纹身的。”颜泠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好像很喜欢zero这个单词?”
陈濯清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锁骨,很轻地应了一声:“嗯,很喜欢。”
他指了下那双鞋:“待会穿这个回去。”
颜泠从被子里探出双脚来,穿上后刚刚好,是她的尺码。
陈濯清走到沙发那边倒了杯水,听到身后的颜泠问:“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
陈濯清手里拿着杯子,想了下,“十二点的时候。”
两人聊了会天后就安静下来,颜泠困意来袭,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枕着手臂就这样阖上双眼。
陈濯清很快就发现她睡着了,望了眼挂瓶,还剩一点,他没管,拔了针就下床。
然后轻手轻脚地靠近她,将她抱到了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上,自己则在旁边的沙发将就了一晚。
颜泠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你睡哪?”
陈濯清面不改色地撒谎:“去了盛西宇的房间。”
颜泠松了一口气:“哦。”
颜泠这一觉直接睡到十一点,早餐都省了,直接吃的午餐。
返程的飞机是下午三点。
盛西宇的秘书得知陈濯清来的那天就一起买了他的机票,几人的位置刚好相邻。
等待登机的时候,颜泠刚找了位置坐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泠泠?”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随即站起身来,眼里和语气都带着惊讶:“宁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