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的大脑一片空白,耳中是持续的、令人晕眩的嗡鸣。厉行舟的声音,像魔咒,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又狠狠地钻进她的耳蜗,反复盘旋。她感觉自己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搅得骨头都酥了,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酸软与无力。
那极尽羞耻的姿势,他身上滚烫的、带着汗意的体温,周围那些不加掩饰的、淫秽戏谑的目光,像无数把烧红的烙铁,在她灵魂深处,烫下了一个又一个名为“屈辱”的印记。
她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动作因虚脱与惊慌而狼狈不堪,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她不敢看厉行舟,更不敢看那群饿狼般的男人,像一只被猎犬追得走投无路的小鹿,慌不择路地,一头扎向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沙发。
脚下的帆布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发出凌乱急促的“啪嗒”声,与她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形成了诡异的共鸣。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帆布书包,那是这片奢靡地狱里,唯一带着人间气息的、属于她的东西。
她将书包死死地抱在胸前,像抱着一块救命的浮木,妄图隔绝那些能将人凌迟的视线。她缩进沙发最深处,头埋得低低的,乌黑的发丝凌乱地垂下,遮住了她大半张被火烧得滚烫的脸,只露出一个苍白、倔强、微微颤抖的下巴。
那件被他揉搓得不成样子的校服衬衫,领口歪斜,几颗纽扣不知何时被蹭开,露出了里面浅粉色棉质内衣的细细肩带,以及一小片因缺氧与羞愤而泛起潮红的、细腻的肌肤。
她下意识地想拢紧衣襟,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一颗小小的纽扣都对不准。
厉行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那副被玩坏了的小兽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愈发浓厚的、玩味的暗芒。
他没跟过去,只不紧不慢地拿起湿毛巾,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仿佛刚刚结束的,不是一场色授魂与的“教学”,而仅仅是擦掉了什么不洁的、惹人厌烦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