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再远都要回到他身边的锚点。
“我不要。”,克莱尔开始挣扎,她推着靠近自己后脑的那条手臂,“我不喜欢。”
伊尔迷的手很稳,针尖没入皮肤,他另一只手臂仍然锢住克莱尔的肩膀,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像只是寻常的哄她睡觉的晚上。
“别在那儿。”,克莱尔不挣扎了,她轻声说:“别在那儿。”,这次手臂被推动了,克莱尔拽着伊尔迷的那只手,按在了她胸口。
钉子顺着她手的力道划开那层练功服,划开胸口薄薄的肌理,有血线沿着他的手落在她的手上。
“杀了我吧。”,克莱尔在微笑,她几乎是在劝诱伊尔迷的那颗钉子继续往深处走,“只要把这里挖出来,我可以变成人偶,一直陪在你身边。”
伊尔迷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故事,海妖的歌声会引诱迷途的水手走向大海。
他手心下的那颗心脏,在蓬勃跳动着,只要剖开,挖出来,克尔就永远是他的克尔。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了,他的手甚至兴奋到有些发抖,永远会听他话的克尔,只属于他的克尔,他几乎要迷醉了,他嘴角泛起了温柔的弧度。
钉子还在往前,克莱尔的心跳变弱了一点,伊尔迷微微愣了下,还是不对,他在等待什么呢?
有冰刃擦着他的心脏,强大的冲击力径直将他钉在了墙上。
“你不动手的话,那就换我了。”,克莱尔按住胸前的伤口走到了墙角,看着他胸口被血浸湿的那块。
他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了。
杀手的宿命是什么?被反杀。
有些刽子手一生都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铡刀落下。
他最后看见克莱尔抬手理了下耳侧的头发。
……………………
克莱尔走了,他不意外,对战中的伤一个月就基本恢复了,致命但又不会死,桀诺夸了克莱尔好几次顺便调侃了自己的长孙。
伊尔迷倒没有什么感觉,席巴没有说什么,倒是奇犽和糜稽两个人老是一惊一乍,总在他外出的时候问东问西。
一切很寻常,除了克莱尔,克莱尔在他的记忆里也很寻常,他带走她,训练她,照顾她,记忆没有断层,她只是回家了。
伊尔迷记得他们有过一个吻,在喧闹的圣诞夜里,有槲寄生,还有——,他想不起来是什么颜色,也忘记了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