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不管崔妙常是和他直接表白,还是想法子死缠烂打,也不管她的事了。
依着崔妙常的家世,和他知会一声后,再去请圣上赐婚,那么这桩婚事就算是不成也能成了。
群玉满打满算,觉得聪慧如崔妙常,定然能不负众望和谢望定下婚事。
孟五娘则是感激地抱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多谢表妹了,若是她俩能成,定然少不了你这位媒人的好处。”
好处不好处的,她倒是不想要,只盼着谢望得知真相后,不要怪她就是。
桥归桥,路归路,她欠他那么多,用一桩顶好顶好的姻缘来赔,想来也算是还清了吧。
往后他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能得偿所愿嫁给孟澜,就算是日后大仇得报,也不会牵连到他。
这是这般想着,群玉心中破天荒地感到心酸,便是胃里都忍不住的发烫。
在孟五娘看不见的地方,群玉拭去眼角泪花,悄悄做好了决定。
第26章 “原来涂了口脂,难怪这……
暑热依旧,聒噪蝉鸣入耳,却因为了却一桩心头大事,群玉并不嫌燥。
回孟家没几日,崔家就递了帖子,说是崔含章想要登门致歉。
二表哥做主拒了,说是崔六娘并不诚心,若真想让表妹原谅,就务必亲自登山朝圣,去无相寺为表妹亲自抄经祈福。
至于为什么是无相寺,位于京郊苍云峰的无相寺,山势崎岖,虔心求佛之人往往都是弃车步行,只是布满青苔和碎石的蜿蜒小路,常年因为林中雾气厚重湿滑难行,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偏偏无相寺的药师殿和观音堂又最为灵验,引得盛京百姓初一十五蜂拥而至,便是穷苦人家有个小病小难,也会亲叩山门,诚心祈求佛祖保佑,所以哪怕无相寺偏僻难行,香火仍然长盛不衰。
像崔含章这样高门出身的世家千金,平日出门脚不沾地的,让她亲自去拜佛抄经,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便是不病也要难受许久。
崔妙常这会正有求于群玉,自然是吩咐底下人盯着她,即便是崔含章想请父亲出面,免去这般苛责的要求,也没给她机会。
只是这样的惩罚在谢望看来,还是太轻了。
不过也正如孟澜其人,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早在得知群玉出事的当天,谢望便吩咐人去查,等人证物证俱在,这才去寻崔含章当面对峙。
崔含章倒是个嘴硬的,死活都不肯承认,不过也有法子惩治她。
不是喜欢害群玉落水吗?那就一次性让她喝个够。
恰好崔府也养了不少碗莲,何用掐着她的脖子,问一句她不答,那就继续摁在水里。
等她什么时候承认了,什么时候知错了,再将人放出来换口气。
谢望站在阴影里,全程旁观,等她将自己对群玉做过的事情,连着细枝末节,一应相关之人全部交代干净后,也没有放过她。
之后的那几天,何用每夜都会往崔府去一趟,将人摁在缸中,清醒清醒,这才扬长而去。
崔含章想看清是何人这样对待自己,可每回那人站在身后,眼睛又被他捂得死死的,所有的心酸苦楚也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光是第二天她就接受不了,着急忙慌地让人送了帖子,想向群玉登门致歉。
谁知她心心念念的二表哥,又给了崔含章一道重击。
崔含章不得继母杨氏待见,又与崔妙常的关系剑拔弩张,一时间除了同胞兄弟崔七郎愿意帮她出面,还真就求助无门了。
不过去无相寺也好,至少不必每天夜里睡得战战兢兢的,等清醒时发现被人摁在水里。
群玉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情,谢望担心让她知道了恐怕会觉得自己手段狠辣,拿审讯犯犯人的法子用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身上。
直到今日,崔含章带着自己诚心抄下的佛经登门致歉。
她人憔悴了不少,身形瘦了一圈,哪还有当日趾高气昂的样子。
一见了群玉,崔含章也不顾有外人在,就存心跪在她面前,哭得委屈可怜,“赵姐姐,求求你了,我真心知错了,也受了罚,能不能别再让人将我摁水里了?”
她这话说得好没由来,且不说她这么一跪她根本就受不住,“你、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见群玉还要推开她,崔含章哭诉道:“我当真知错了,以后也不会和你争二表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难不成是二表哥出手教训了她?不应该啊,这不像是二表哥做事的风格,群玉一头雾水,见她大有她不松口,就一直哭下去的趋势,连忙开口说了句,“六娘知错就改就行,往后也不必因为此事耿耿于怀。”
并非是她大度,而是想随意说些什么将人打发了回去。
崔含章见有希望,连忙问道:“那赵姐姐的意思是原谅我了?”
那帮人说了,什么时候求得表姑娘的原谅,才停止对她惩罚。
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崔含章才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她只是想争取二表哥,为自己谋个好姻缘又有什么错?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反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六娘可否和我说说什么叫做把你摁水里?”群玉才没有那么大度,只是她仍然好奇是谁会这样为她出头。
崔含章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天要塌了。
怎么回事?二表哥不是说了,无相寺她也去了,为什么表姑娘还敢得理不饶人?
这般想着,崔含章神情一滞,眼泪要掉不掉的,群玉一眼就猜到了她什么意思。
至于原谅与否,那是二表哥强加给她的,自始至终她都没说要崔含章怎样做,她才能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