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一个,花槐面无表情看它,“没有接触这个世界之前,我确实会感到害怕。”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很恐怖。”
“不瞒你说,这种事情,我早在脑子里想了成千上万遍。”
“我一边幻想着,他们能多看我一眼,对我好一些。”
“但他们无法达到我心中的期望时,我又会冒出残忍至极的想法,想让他们受到惩罚,想让他们体会我所体会的痛苦。”
“实际上,他们从未达到我心中的期望,所以这种想法日益增长,我只能凭借心中所念的‘道德’束缚,拼命抑制自己的冲动。”
“人压抑的久了,难免会疯狂,很正常吧。”
尤其这里,是惊悚游戏的世界,它们仅仅是敌人而已。
对待敌人软弱犹豫,就是对自己残忍。
前面那十二年,她活得够残忍了,往后余生,自然要对自己好一些。
与花槐陷入一样境地的,还有饶全和花远。
饶全推开房门,踏进一片废墟之中,在那里,他见到了心中最渴望见到的人。
只一眼,他整个人怔愣在原地,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泪意快速涌上,强烈的情绪令他头脑发胀,想要摒弃所有将对方抱在怀中。
嘶哑的声音从他喉中溢出,“爷爷!”
废墟之上,佝偻着背部的拾荒老者,是给予他全部爱意之人。
还不等他冲上前去,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穿着破衣烂衫的少年喊道:“老头,懂不懂规矩啊,这片是我们的地界!”
拾荒老者颤颤巍巍,手中拄着拐杖,“我在这里拾荒很多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是谁的地界。”
少年冷笑,“现在你不就听说过了?赶紧滚!”
视线移向饶全,“带上你的孙子一起滚,把手里的资源都放下。”
人在这里,分三六九等。
在末等之中,还有分等。
他们是末等中的末等,老者和幼童的组合,理所当然的弱者。
弱者意味着没有话语权,无论道理是否站在他们这一边。
那时的饶全不懂,一味的想要跟那些充满恶意的家伙讲道理,企图纠正他们的错误。
事实是,他们并非不知对错,只是这样做让他们有利可图。
饶全就是说破了嘴巴,他们也听不进去一字一句。
要仅是如此,他不必走到这步境地。
长时间怀揣恶意,让这群家伙没了底线,见他们一老一幼好欺负,逐日紧逼,把他们的成果占为己有。
他的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样的行为,无异于雪上加霜。
饶全曾哭求在少年脚下,卑微到尘埃里,祈求他们放过。
他们却将这件事当做乐趣,戏耍玩弄他。
那一张张笑脸,恍若魔鬼般,环绕在饶全脑海中。
他的额角青筋直跳,血压直线上升。
差一点,他就沉浸在回忆中,如这场副本所愿。
抬眸,冰冷的目光盯在少年身上。
不管真假,他都不可能放过这群家伙!
因为他们,陪伴他的爷爷死去,他的世界从此褪去色彩,变成了黑白色调。
一副四指拳套覆盖在饶全右手上,快步近了那名少年的身,用尽全身力气扬拳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