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的血腥,很快登上各大新闻榜首。
这样骇人听闻的事件,足以惊动整个社会。
殳文曜把这条新闻送到花槐面前时,她久久没有回神。
不过才离开了半个月,花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花远杀人,导致受害者的母亲上门大开杀戒。
可最终结果是,受害者的母亲死亡在一条死胡同中。
据说那条胡同也是她儿子的死亡地点。
她隐约猜到花家夫妇对花远的溺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花槐收回视线,没再多看。
殳文曜问道:“你的父母离世,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
花槐重启跑步机,“在我眼里,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殳文曜无法理解,“可他们终究是生你养你的人。”
花槐再次停下跑步机,在机子履带边缘坐下,缓缓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我想他们不喜欢女孩,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是不是对身为女儿的我有感情?”
“后来我才知道,医院不允许医生透露孩子性别,我是在他们满怀期待中降生,又满怀失落中抚养长大。”
“起初,我以为他们只是不喜欢孩子,直到花远出生,我才知道他们只是不喜欢我。”
“男女之间,有什么差别?”
“我不明白,所以平时会特别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在生活中,姜雁荷和花英韶会把一些话挂在嘴边,驱使我去干活,花远却什么都不用做。”
“他们会对我说,‘花槐,去把碗洗了’,‘花槐,该去做饭了’,‘花槐,去扫下地’。”
“我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只有我做,所以我问了他们,他们回答我说,‘你是女孩子,以后要嫁人的,嫁人后这些活都需要你做,当然得提前熟悉起来’。”
“当时,我对‘嫁人’两个字有了模糊的概念。”
“随着时间流逝,这个概念越发明了,其实,女孩子不一定非要嫁人的。”
“我可以做这些事,但我不希望困在这样的枷锁当中。”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了,他们却觉得我大逆不道,要打我,那一天我的背脊满是竹鞭划过的伤痕。”
“在他们的眼神中,我看不到身为父母对子女的半分爱意。”
“可他们对花远不同,那种态度是我前所未见的纵容,不管他说什么,他们都会信。”
“哪怕,他污蔑我偷窃!”
“哪怕,我将真正的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不会偏向我。”
“我只不过是他们在这个时代规则下,不得不养育的产物。”
“我毫不怀疑,成年后,他们会把我卖掉,卖给一个能让他们获得利益的人。”
“当然,说卖有些难听了,应该是嫁出去。”
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中成长,花槐的整体思维跟同龄人不在一个维度。
她甚至比一些成年人还要成熟,会透过事情表面去探究其真实本质。
“所以,我不会感到伤心,他们从来没有给过我爱,也不曾教过我爱是什么。”
听到花槐说这番话,殳文曜心中是震撼的。
他家的家庭氛围也不好,但至少父亲是爱他的。
花槐拥有完整的一家人,却从未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始终满怀孤独。
健身房内公会成员不知何时团团围绕过来,听花槐讲述,不少成员眼中含着泪花。
“他们真是丧心病狂,小花槐,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谁要是敢欺负你,回来吆喝一声,我们绝对不放过欺负你的人。”
“就是就是,我们公会的人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曜哥呢,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殳文曜赞同成员们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