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许意莘心里嘲讽而且不屑,自古真情留不住。

叶焕站了起来,朝屋外走去,许意莘陪他走到门外,电梯刚好到到这一层,邻居走出来,叶焕就乘电梯下去了。

许意莘关上门,面对黑下来的天,昏暗的室内,缓缓地从茶几上拿起了那一捧玫瑰花,陷入了回忆。-

阴雨天,天边尽是乌云,不时有雨丝飘落下来。

六岁的许意莘穿着印着卡通小羊的黄色雨靴,跟外婆走在街道上。外婆一只手撑着老旧的黑雨伞,另一只长满老茧的手牵着他的小手。

一对父子从他们身边经过。爸爸年轻英俊,让儿子骑在他的脖子上,儿子歪歪斜斜地撑着雨伞,父子俩有说有笑。

许意莘回过头看他们,然后对外婆说:“外婆,那个人长得好像我爸爸。”

外婆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加快了速度,不想让他停留:“不要胡说,你知道你爸爸长什么样吗?”

许意莘执拗地说:“我认识的,妈妈给我看过爸爸的照片,他长得跟照片上一模一样,眉毛上有颗痣。”

他妈妈精神不正常,有时候比较暴躁,有时候很安静,有时候绝不能提爸爸一个字,有时候又会跟他絮絮叨叨地说很多。反正就是让人摸不透,就像一个炸弹,随时会爆炸。

许意莘用力挣脱外婆的手,回头去找自己的爸爸,他生怕被外婆抓回去,朝前跑得飞快,结果在路灯旁的水坑里摔了一跤,白衣服都脏了。

许意莘爬起来拍了拍潮湿的裤子,远远地看着那对父子走进了西式快餐厅里,就跟着走了进去。

许意莘很少来这种地方,只有过生日的时候外公外婆才会买炸鸡腿给他吃。小的时候嘛,总觉得炸鸡腿也弥足珍贵。

他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个人,走到那张桌子旁,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轻轻地喊了声“爸爸”。

“你是谁家的小孩?”徐书衡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家长。

徐诺尔很生气:“你为什么叫我的爸爸‘爸爸’,你走开啊!你走开!你好脏!不要站在我们面前。”

他甚至从座位上下来推许意莘,许意莘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满心委屈。

那个小孩子长得粉雕玉琢的,但是跟很多家里宠大小孩子一样,盛气凌人,就显得不那么可爱了。

徐书衡看许意莘脏兮兮的,把他认成了流浪的小孩,拿出真皮钱包,再从里面拿出一百块钱,塞进许意莘的衣兜里。

徐书衡教育孩子说:“诺诺,不能这样,对弱势群体要表示关怀。小孩,一百块钱给你,去买点好吃的。我们要吃饭了,你不要站在这里打扰我们,知道了吗,嗯?”

许意莘忍着眼泪跑到外面,看到外婆踌躇地在门口张望,等着他,他忍不住过去,站在她身前哇哇大哭。

外婆把他抱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背:“就让你别去找他,你不听话。”

从那天之后,许意莘就明白了,家人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就是没有爸爸。

徐书衡不是他的爸爸。

许意莘毫不怜惜,把那暗红如血的花瓣狠狠地摘下来,乱扔一气。天已经快黑透了,许意莘缓缓跪坐在地上,最后躺在花瓣中央笑,绝望凄冷地笑。

小漾开门看到他吓了一跳:“哥!你怎么躺在地上啊!快起来!”

许意莘望着天花板,头发自然地向下垂落:“为什么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他们不对,肯定是他们不对。”小漾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赶紧把灯打开,然后先去拉他,“哥,地上凉,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快起来。听话。”

开灯之后,整个大厅都亮堂堂的,不再显得那么冷清。许意莘顺着他的拉力,站了起来。

小漾说:“哥,我知道你过得很苦,我都知道的。你一定要扛下去。再熬一熬,也许就会幸福一点呢?”

“幸福?我这辈子还会幸福吗?我早就被这些渣滓毁了。”许意莘冷笑道,“为什么他叫诺尔,我叫一生,这不讽刺吗?许诺你一生,呵呵。”

小漾不知道谁是“诺尔”,只知道哥哥很伤心,温柔安慰道:“一定会幸福的。我们吃点好吃的,睡一觉,明天一切就会变好了,好不好?我们去餐桌那边把晚饭吃了,我买了你喜欢的小炒牛肉和蒜蓉虾。”

他边说,边把许意莘往餐桌那边推。白色简约风的餐桌上,放着一个细长的透明花瓶,里面是一朵粉色的百合花,是装饰性的假花。

他把四盒菜在桌子上摆开,把塑料盖子全打开,两盒米饭各分一盒,每个人一双一次性筷子。

小漾知道许意莘喜欢吃荤菜,三碗菜都是荤的,只有一碗是素的,炒土豆。

上学时虽然家里给了生活费,许意莘也在打工,他还是尽量节省着用钱,打菜都不舍得打荤菜。

许意莘说:“刚刚我前男友来了。我进入叶也,就是为了报复他和徐书衡。”

“你的亲生父亲?”

这件事情家里不想让小漾知道,可是成长过程中,小漾偷听家人聊天的时候还是会知道。

许意莘的父母相恋于大学,父方是书香世家,母方家境贫寒,还有个弟弟要扶持,父亲始乱终弃,以家里人不同意为借口,抛弃了他母亲,分手后母亲许绣多次找他,苦苦哀求,徐书衡躲着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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